“诺!”
众将领命,纷纷退出大帐前去准备。
姜晏珩落在最后,他犹豫了一下,转身又回到帐中。
李承鄞正低头看着地图,听到脚步声,抬起头,见是他,有些疑惑:“晏珩还有何事?”他因感冒,头脑有些昏沉,一时没想起其他。
姜晏珩看着李承鄞,目光深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缓缓开口:“殿下……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李承鄞闻言一怔,下意识地想了想,七月初二……似乎不是什么特殊节气或纪念日?
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角,略带歉意地笑了笑:“近日军务繁忙,又染风寒,倒是有些记不清了。是什么要紧日子吗?”
姜晏珩眼底那丝期待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最终化为一片沉静的失望。
他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语气恢复了平淡:“无事。只是寻常一日。末将告退。”
说完,他不再多言,行了一礼,转身便走,背影挺拔却透着一丝落寞。
他竟然……忘了。忘了今日是宁儿的生辰。
不过也是,战事当前,情爱应当抛诸脑后。
李承鄞看着姜晏珩突然变得疏离的背影,有些莫名,但此刻战事当前,他也无暇深思这点细微的情绪变化,很快又埋首于军务之中。
姜晏珩刚离开不久,裴赫卿去而复返,他脸上带着一丝不满和不忿,走进帐中,对着李承鄞抱拳道:“殿下!末将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承鄞抬起头:“讲。”
裴赫卿像是憋了很久,语气带着抱怨:“殿下!每次议事,为何最终总是采纳姜督军的策略?是!姜督军是稳重,用兵老道!可末将觉得,有时未免太过保守,错失良机!就像此次,陛下明明已下旨要求尽快出击,我军士气正旺,正该一鼓作气,为何还要试探?岂不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他越说越激动:“末将知道姜督军是太子妃兄长,殿下多有倚重。但军国大事,岂能总是如此?长此以往,只怕军中将士都以为这征西大元帅帐下,只有姜督军一人能拿主意了!末将……末将只是为殿下着想,心中不平!”
李承鄞听着,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他本身因为皇帝的猜忌和暗示,内心深处对姜家权势确实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此刻裴赫卿的话,正好戳中了这丝隐秘的情绪。
加之他本就因父皇的旨意更倾向于直接进攻,对姜晏珩的谨慎略有不满,此刻被裴赫卿一挑拨,那点不满便微微放大。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赫卿之心,孤知道了。”
他没有斥责裴赫卿,反而安抚道:“晏珩之策,亦是为大局稳妥。不过,你所言,也并非全无道理。军中有不同声音,是好事。”
他顿了顿,看向裴赫卿,做出了一个承诺:“下次若再有战机,孤会认真考虑你的提议。或许,是该有些不一样的打法了。”
裴赫卿闻言,心中一喜,连忙躬身:“殿下圣明!末将定当竭尽全力,为殿下效死!”
“嗯,去准备吧。”李承鄞挥了挥手。
裴赫卿志得意满地退下了。
大帐内,李承鄞独自一人,目光再次落在地图上,眼神却变得有些复杂。
一边是能力出众、却与姜家关系匪浅、有时显得过于独立的姜晏珩;一边是勇猛忠诚、却略显急躁、善于表达忠心的裴赫卿。
帝王心术,权衡之道,即使在战场上,也无处不在。
他轻轻咳嗽了几声,感觉头更昏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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