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末的上京,太子的战报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朝野上下都在议论着西北的战事,而各派势力也开始暗中动作。
这日午后,李承瑞的马车悄然停在了齐国公府的后门。
齐国公齐丞在书房接见了这位不请自来的皇子。
茶香袅袅中,两人相对而坐,气氛却不如表面这般祥和。
“三殿下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齐丞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茶盏,眼皮都未抬一下。
李承瑞笑容温雅:“久闻齐国公府上的茶是京城一绝,今日特来讨教。”
“殿下说笑了。”齐丞终于抬眼,目光如炬,“老夫是个粗人,不懂这些风雅事。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这时,齐恒适时地走了进来:“父亲,三殿下亲至,想必是有要事相商。”
齐恒在李承瑞下首坐下,状似随意地道:“听说这几日,贤妃娘娘在宫中颇为操劳?”
李承瑞神色不变:“母妃协理六宫,确实辛苦。”
“是啊,”齐恒轻笑,“可惜有些人,终究是庶出身份,再如何操劳,也难登大雅之堂。”
这话说得极其无礼,李承瑞握着茶盏的手微微收紧,面上却依然带笑:
“齐世子说得是。不过本殿今日来,并非为了自己。”
齐丞终于来了兴致:“哦?那殿下是为了谁?”
“齐公子说的是,本王的身份确实难登大雅之堂,难登储君之位,可是还有一个人…
“六弟。”
李承瑞放下茶盏,正色道,“六弟乃张贵妃所出,身份尊贵,且素得父皇宠爱。如今太子在西北战事不利,若是...”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齐氏父子的神色。
齐恒与父亲交换了一个眼神,接口道:“殿下的意思是?”
“本殿愿助六弟一臂之力。”李承瑞说得诚恳,“太子若是在西北有个闪失,这储君之位,按祖宗家法,再无嫡子,理应由六弟继承。”
齐丞眯起眼睛:“三殿下如此大度,倒让老夫意外了。”
书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窗外传来蝉鸣阵阵,更衬得室内气氛凝重。
齐丞缓缓起身,走到窗前:“三殿下可知道,这长安城里,最近有一桩趣事?”
“愿闻其详。”
“户部尚书卢秉权家的那位大小姐,”齐丞转过身,意味深长地说,“日日在家中为太子焚香祈福,盼着太子凯旋呢。”
李承瑞会意:“卢尚书倒是会做人。”
“何止是会做人。”齐恒冷笑,“这是要把宝全都押在太子身上了。”
“太子要是有个闪失…齐公你们的春天就到了…
齐恒不屑地挑眉:“三殿下此话何意?
“太子一党,如今皇上都谨而慎之,你们家一个落魄的国公位,能撑多久?
“命脉有时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齐公,慎重啊。
齐丞重新坐下,终于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三殿下今日所言,老夫记下了。只是这等大事,还需从长计议。”
送走李承瑞后,齐恒忍不住问道:“父亲为何不直接答应?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
齐丞冷笑:“你以为他真是为了六皇子?不过是想借我们的手,替他铲除太子这个障碍罢了。”
“那我们还...”
“急什么?”
齐丞打断儿子,“且看看西北战事如何发展。若是太子真的一败涂地,到时候再做打算也不迟。”
他顿了顿,又道:“倒是卢秉权那边...你去打听打听,他那个女儿,究竟是真的心系太子,还是另有所图。”
他拍了拍齐恒的肩膀:“不过他有一点说的对,咱们家已经拮据了,也的确…需要一个强大的靠山了。
“去查查卢秉权,这位掌管天下财政大权的老臣,到底是不是已经把舵偏向太子了。
而此时卢府内,卢雪晴正机械地跪在佛前诵经。香炉里青烟袅袅,映照着她麻木的面容。
“小姐,时辰到了。”丫鬟小声提醒。
卢雪晴缓缓睁开眼:“父亲今日可还满意?”
“老爷说,小姐做得很好。如今满京城都知道,卢家大小姐对太子殿下一片痴心。”
卢雪晴唇角泛起一丝苦笑,她连太子的面都未曾见过,何来痴心?不过是父亲政治投机的一枚棋子罢了。
“父亲只要能得偿所愿就好,自我出生以来他对我展露的笑颜还没这一个月多…
她望向西北方向,心中默念:太子殿下,但愿你平安归来。否则,我这戏,也不知要演到何时...
秋风乍起,卷起满庭落叶。
长安城内的这场权力游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而远在西北的太子,此刻正面临着生死考验,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各方势力博弈的焦点。
怡春愁绪:恩宠无常与暗藏杀机
怡春轩内,金秋八月的阳光透过茜纱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姜玉薇对镜枯坐,望着镜中依旧娇艳的容颜,却只觉得那眉眼间尽是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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