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块?费南德的浓眉皱成一团,你当我粮仓是海水?
摩菲尔家的老东西关在地牢里,他们的佃户不肯交粮,邻镇的商队又被大耳怪堵了——他突然顿住,扫了眼四周,压低声音,你昨日在和谈厅说得对,得先查预言。
那些乡巴佬突然都信银狼能救命,指不定是摩菲尔家的余党搞鬼。
摩莉尔垂眸,指尖轻轻碰了碰腰间的红绸:属下已派瑞恩带小队去东市、南坊查访。
不过......她抬眼时目光清亮,预言能传得这么快,或许该借它用用。
比如让吟游诗人把说成尼根的保护神,总比让百姓骂咱们抢粮好。
费南德抚着胡须笑了:到底是我最器重的女骑士,连这种歪脑筋都想得出来。
行,你去挑十个会编词的吟游诗人,让他们把预言唱得更顺耳些——只要别提到哈蒙代尔那个陈健就行。
摩莉尔退下时,费南德的马鞭又抽在沙地上:都给我站直了!
摩莉尔队长等下要来教你们持矛,谁要是再哭哭啼啼......
东市的日头升到三竿高时,老琴师的三弦琴已经响了三轮。
他坐在粮铺门口的石墩上,琴箱里扔着几枚铜子,唱到银狼踏雾来,饥民得饱餐时,围过来的人更多了。
卖菜的胖婶抹着眼泪:我家那口子被征去修城墙,已经五天没见着面了......染布坊的小丫头拽了拽她的衣角:婶子,要是银狼真能来,说不定能把我爹从新兵营里换回来。
街角的酒肆里,特伦的水纹法袍搭在椅背上。
他面前的陶碗盛着浑浊的麦酒,指尖悄悄掠过桌面——一道细不可察的水痕渗入木纹,那是给陈健的魔法标记。
邻桌的两个士兵正划拳,其中一个拍着桌子喊:老子在边境守了三年,没见过什么银狼,倒见过费南德领主抢邻镇的粮食!另一个赶紧捂住他的嘴:你不要命了?
没听见预言里说旧主锁链断?
说不定这银狼就是来断锁链的......
特伦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举起酒碗,碗底的水痕突然凝成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色光——这是水系魔法的追踪印记,能让陈健在千里外看到尼根的街道。
等冰晶融化时,他已经将最后一道标记留在了酒肆的房梁上。
大师要走了?酒肆老板擦着桌子,目光扫过特伦腰间的贝壳挂坠,再听段《银狼谣》吧,现在连兵营里的小子都在唱呢。
特伦付了酒钱,法袍在风里扬起:不用了,我已经听见了。他走到门口时又停住,对了,你家后院的井该淘了,水底下有块青石板,掀开能找到半袋粟米——够你家小女儿喝半个月的粥。
老板愣在原地,看着特伦的背影消失在巷口。
他转身冲进后院,用铁锨挖开井边的泥,果然摸到了湿滑的青石板。
掀开的瞬间,粟米的香气混着潮气涌出来,他眼眶一热,对着空巷喊了句:银狼大人,您可要快来啊!
此时的哈蒙代尔,陈健正站在领主府的顶楼,望着信鸽从东南方飞来。
陈健举着望远镜:大人,是特伦大师的信鸽,脚环上有海灵的水纹标记。
陈健捏碎鸽腿上的竹筒,展开浸了海水的羊皮纸。
字迹是用冰魔法写的,遇热渐渐显形:印记已布,预言如潮。
传送门之事,何时可启?他摸了摸腰间的领主印信,对着信鸽吹了声口哨。
鸽子振翅时,爪间多了卷新的纸条:月亏之夜,隆道入口。
海灵会引你归。
尼根的新兵营里,摩莉尔正绕着队列转圈。
少年们的长矛尖东倒西歪,但他们的嘴里都哼着《银狼谣》。
有个黑瘦的青年突然开口:队长,这歌里说新主光满川,那新主的光......能照到地牢里的摩菲尔老夫人吗?
摩莉尔的脚步顿了顿。
她记得三天前,有个老妇人跪在城主堡外,举着摩菲尔家的三叶草纹信物求见,被亲卫拖走时喊着:我家夫人有治瘟疫的药方!此刻她望着青年泛红的眼眶,轻声道:光要照到地牢,得先有人把窗户打开。
青年攥紧长矛,指节发白:我堂哥在牢里当守卫,他说地牢第三间有个老夫人,总在唱儿歌......
摩莉尔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晚子时,你去东市找穿灰布衫的老妇,她会给你半块烤饼——那是能打开窗户的钥匙。
夕阳西沉时,费南德站在城主堡的塔楼里,望着满城飘起的炊烟。
摩莉尔的骑兵队正从演武场归来,银狼剑鞘在暮色里闪着微光。
他转身对侍从笑道:去把摩莉尔叫来,就说我要赏她两坛二十年的葡萄酒。
侍从领命而去,没注意到费南德脚边的阴影里,有张纸条被风卷着飘向角落。
那是巴尔德领主的随从今早塞给新兵的,上面歪歪扭扭写着:银狼即外敌,守城者有赏。但此刻,纸条上已经多了行小字:银狼救饥民,守城者何辜?
摩莉尔走进塔楼时,费南德正把葡萄酒坛推到她面前:听说新兵们今天练得很卖力?
他们只是饿怕了。摩莉尔接过酒坛,不过属下倒是想到个法子,能让他们练得更像样些——明日开始,让新兵们分两队模拟对抗,试试新的阵型。
费南德来了兴趣:哦?什么阵型?
摩莉尔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狼头剑的银眼映着最后一缕日光:等试过才知道好不好用。
喜欢从哈蒙代尔领主到帝国皇帝请大家收藏:(m.20xs.org)从哈蒙代尔领主到帝国皇帝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