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哈蒙代尔城堡的石墙下已围满了人。
陈健捧着一叠还带着墨香的羊皮纸,站在梯子上往公告栏贴最后一张。
纸页被风掀起一角,露出最上方用猩红颜料写的大字:《讨索罗暴政檄》。
人群里不知谁先念出了声:“索罗半岛诸领主,窃据膏腴之地,行豺狼之事——”
“苛捐杂税压断脊梁!”老波比挤到最前面,他打铁的粗手指戳着纸上的字,“上个月我侄子在尼根领地,光盐税就交了半袋麦子!”
“还有强征民夫修私堡!”人群中传来哭腔,是个裹着灰布头巾的妇人,“我男人被抓去给杰弗里领主垒城墙,上个月暴雨冲塌半边,他们竟把二十个没死的民夫活埋填坑!”
议论声像滚油泼进热锅。
罗伯特站在街角的面包房檐下,看着自己安排的几个说书人开始敲着竹板唱和:“哈蒙代尔陈总统,铁肩担道救苍民!分田分粮不藏私,带刀带剑斩凶神——”孩子们举着烤麦饼跟着唱,麦香混着油墨味在晨风中飘散。
与此同时,五十里外的流民安置点,摩莉尔的旧部正踩着高跷往树上贴公告。
他们的马蹄袋里还塞着用油纸包好的副本,准备沿商路撒向更远的村落。
有个年轻的难民凑过来,手指轻轻抚过“愿战者发刀,愿耕者分田”的字样,突然转身冲进帐篷,再出来时肩上扛着他爹留下的锈剑。
索罗半岛的消息传得比风还快。
巴托里领主在酒窖里听到消息时,正用银勺搅着新酿的蜂蜜酒。
“陈健?那个从商队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他布满老年斑的手挥了挥,“让管家去库房拿两坛酒,等他被尼根砍了头,咱们好去收尸——”话音未落,酒坛“啪”地裂开,琥珀色的酒液顺着石缝流进阴沟。
图尔斯领主在账房算着新季度的商税,算盘珠子突然停住。
他捏着公告的手青筋凸起:“他说要截断海上补给?”旁边的师爷赔笑:“不过是渔民凑数的乌合之众……”“住口!”图尔斯拍案,“去年秋汛,哈蒙代尔的渔船能在风暴里救回三十艘商船,这小子对海的把控比尼根那些酒囊饭袋强十倍!”他盯着地图上尼根的港口标记,指尖慢慢移向陈健的领地——那里有全半岛最肥沃的冲积平原。
最愤怒的是尼根本人。
他在城堡的宴会厅里撕碎了第三张公告,金线刺绣的袖口沾着墨渍:“一个连骑士封号都没有的商人,也配称总统?”他的卫队长壮着胆子提醒:“听说他手下有从北境来的重骑兵……”“重骑兵?”尼根抓起桌上的银质烛台砸过去,“我有三千正规军!有科鲁姆那只疯狗替我守边境!”
科鲁姆确实在边境。
他的营地扎在杰弗里旧领的山坳里,篝火映得铠甲发亮。
这个曾经的马夫如今已是一方霸主,左脸的刀疤从眉骨扯到下颌,那是杰弗里领主用马鞭抽的——后来他带着三百流民夜袭领主堡,把杰弗里的头挂在城门上。
“报——哈蒙代尔的军队过了灰水河!”
斥候的声音让篝火猛地一跳。
科鲁姆正在擦拭战刀的手顿住,刀身映出他发红的眼睛。
“多少人?”“前锋五千,后面还有难民组成的辅兵,扛着锄头铁叉,喊着‘分田’的号子。”
帐外突然传来哄笑。
科鲁姆的副将拍着大腿:“这哪是打仗?分明是秋收的农夫走错了路!”“闭嘴。”科鲁姆的刀“呛”地入鞘,“去年冬天,我的领地跑了两千户去哈蒙代尔。他们带走了粮食、工匠,还有……”他盯着篝火里噼啪作响的木柴,“还有对我的恐惧。”
帐外的笑声戛然而止。
“传我命令。”科鲁姆抽出腰间的皮鞭,狠狠抽在地图上陈健军队的标记处,“让第二营去东边树林埋伏,第三营绕到他们背后断粮道。告诉所有士兵——”他的刀疤随着嘴角咧开,“杀一个哈蒙代尔的兵,赏银五两;杀那个姓陈的……”他舔了舔嘴唇,“我把杰弗里的城堡送给他。”
暮色降临时,陈健的军队已推进到科鲁姆领地的边缘。
他骑在黑色的战马上,看着前方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山林。
身后的正规军甲胄齐整,长矛如林;难民组成的辅兵扛着铁叉、镰刀,甚至有人举着晒谷的木耙——但他们的眼睛都亮着,像火把。
“总统!”克里斯丁催马靠近,他的铠甲上还沾着晨露,“前锋已经摸到了科鲁姆的岗哨,那些哨兵喝得烂醉,怀里还揣着从百姓家抢的腌肉。”
陈健点头。
他想起今早那个举着麦饼的小男孩,想起公告前老妇人颤抖着摸“分田”二字的手。
风送来若有若无的焦糊味——是摩莉尔的人在焚烧科鲁姆领地的税册。
“传令下去。”陈健的声音不大,却像战鼓般传开,“今晚扎营后,给辅兵们发刀。磨快的刀。”
夜色渐深时,科鲁姆的斥候领出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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