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队的车辙渐渐远去,仲昆却找了个由头——晚上要和苏达成赴约,还得去拖拉机厂找王厂长商量伞齿轮的价格,便骑上摩托车往城里赶。
到了岳父家,晚饭刚过,毕庶模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仲昆,我这边妥了!”电话里,毕庶模的声音带着笑意,“夫人那边做通了工作,我也跟厂里请了一周假,两天后就到你那儿去。”
挂了电话,仲昆跟着岳父进了书房,话题自然落到了毕庶模来建厂的事上。岳父坐在藤椅上,摸着扶手:
“毕庶模来了之后,先让他去铸造厂待一天,跟夏师傅好好聊聊,摸透情况。回来就让他拿出个建厂方案,咱们一起琢磨。”
他顿了顿,算起了账:“要是方案可行,当年利润能达到100万,扣掉投资纯赚50万,就把工资定成每月五千。年底再按百分之十分红,就是五万。但丑话说在前头,必须得达到100万的利润才行。”
说着,他看向仲昆:“到时候咱们三个,每人能分红15万,差不多就收回投资了,相当于白赚一个厂子,这买卖划算。”
仲昆听着,心里也活络起来:“要是齿轮卖得好,我还能去莱阳跑跑推销,拓宽拓宽路子。”
“你可别想得太简单。”岳父摆摆手,语气中肯,“市场这东西,是只无情的手,说变就变。第一年能稳稳赚够一百万,就谢天谢地了。”
仲昆点点头,又说起另一件事:“爸,我想买辆夏利轿车,大概十万左右。毕庶模来了之后,得经常跑铸造厂,有辆车方便。就是……在我父亲那儿不好说,怕他问起来不好圆场。”
岳父听了,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你就跟你父亲说,是我去年的奖金,再加上你卖配方的钱,给马媛买的车,暂时先由你开着。这不就顺理成章了?”
“这办法好!”仲昆眼睛一亮,“我明天就去买。等毕庶模来了,办事也方便。对了,去杨家庄的时候,我还是骑我的雅马哈,不张扬。”
夜色渐深,书房里的灯光映着两人的身影,关于未来的筹谋在轻声交谈中渐渐清晰,只等两天后毕庶模到来,再把这盘棋一步步落稳。
第二天的日头刚漫过街角的老槐树,仲昆揣着从银行取出的十沓现金,走进了城里那家挂着“夏利专营”招牌的维修厂——说是维修厂,实则也兼做新车销售,院里停着好几辆银白、墨绿的夏利,唯独一辆红色TJ7100两厢车,在晨光里亮得扎眼。
“就它了。”仲昆拍了拍车门。销售算得利落:车价元,交强险、车损险加上全年养路费,拢共元。他数出十沓现金递过去,拿回20张找零,心里倒踏实——钱花得值。等销售把临时牌照贴好,他坐进驾驶座,钥匙一拧,发动机“嗡”地一声启动,方向盘轻得像揣了棉花,比他先前开的130货车顺溜百倍。
傍晚把车开回家,刚停在院门口,邻居们就围了上来。
“仲昆出息了!”“这红车真俊!”
议论声裹着羡慕的眼光涌过来,他笑着摆摆手。
第二天天还没亮透,仲昆就把车擦得锃亮,早早开到火车站。买了站台票钻进站台,他靠在列车尾部的柱子上等,看晨光把铁轨染成金红色。不多时,远处传来汽笛声,火车正点进站,白色的蒸汽在晨雾里慢慢散开。
车门一开,毕庶模先探出头来,手里还拖着上次仲昆给他买的那个蓝色旅行箱,箱子角磕掉了块漆,倒更显得家常。紧随其后的是乘警小冯,手里提着条油光锃亮的火腿,油纸包着,还印着“金华”二字。
“冯警官,辛苦你了!”仲昆连忙迎上去,接过火腿时手一沉——这火腿少说也有二十斤。小冯笑着摆摆手:“毕师傅一路帮我解闷,该我谢他。你们先忙,我回队了。”
送走小冯,毕庶模才瞥见停在不远处的红色夏利,眼睛一亮:
“换轿车了?仲昆,你这是发财了?”
“哪能啊。”仲昆把他往副驾驶引,拉开车门,
“是我岳父用奖金给买的,说往后办事方便。”
等毕庶模坐好,他绕到驾驶座,发动车子时补了句:
“我岳父还在家等着咱吃早饭呢。”
到家停稳车,毕庶模要去拖行李箱,仲昆拦了:“行李先搁车里,不碍事。”毕庶模却转身从后座拎起火腿:
“行李不用管,这个得带着。”他拍了拍火腿,“金华没别的拿得出手,就这东西实在,让你岳父尝尝。”
两人提着火腿进了屋,餐厅里已经摆好了碗筷。仲昆的岳父听见动静,从书房走出来,手里还捏着本翻开的书。
“毕师傅,可算把你盼来了。”
他握着毕庶模的手笑,眼角的纹路都透着热乎,
“路上累了吧?快坐。”
寒暄着坐下,仲昆摸出烟盒,先递了支给毕庶模,又划着火柴凑过去。毕庶模吸了口烟,烟雾慢悠悠地从鼻孔里飘出来,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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