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内计吏立刻在羊皮地图上对应的甲三区多边形内,用朱砂标注了一个醒目的“上上”符号。
“乙一区,地力勘验!”
“腐殖层八寸!土质黄壤,略板结!近坡脚,有轻微冲刷!地力指数…中!”
一个靛蓝色的“中”字标注在乙一区。
“丙五区!”
“腐殖层仅五寸!砂石混杂,墒情差!位于岗脊,易旱!地力指数…下!”
一个墨黑色的“下”字,刺眼地落在丙五区的多边形内。
与此同时,另一组计吏正对着堆积如山的简牍,飞速计算着。简牍上记录着原邑此次参与分地的所有家族户数、丁口(男丁数量,按年龄和劳力赋值权重)。算筹在木案上噼啪作响。
“孟孙氏,主支一户,丁口权重十五;旁支三户,丁口权重各五;总计丁口权重三十!”
“叔仲氏,主支一户,丁口权重十二;旁支两户,丁口权重各四;总计二十!”
“西闾庶民,七十三户!丁口权重…户均约二点五,总计一百八十二点五!”
数字被快速汇总,标注在对应的新划多边形区域旁。
“甲三区,地力上上,面积…几何?”周鸣问。
执掌测绳轮车和地图比例尺的计吏迅速计算:“按新界,合晋亩…一百二十亩!”
“乙一区,地力中,面积一百五十亩!”
“丙五区,地下,面积…二百亩!”
周鸣的目光在地图、算筹和简牍间快速扫视。他拿起一根代表“土地价值”的长算筹,在案上排布:
“总丁口权重:孟孙三十,叔仲二十,西闾一百八十二点五…总计二百三十二点五。”
“总土地价值:甲三,一百二十亩 × 上上系数三 = 三百六十亩值;
乙一,一百五十亩 × 中系数二 = 三百亩值;
丙五,二百亩 × 下系数一 = 二百亩值…
总计八百六十亩值。”
“人均亩值 = 总亩值 ÷ 总丁权 = 八百六十 ÷ 二百三十二点五 ≈ 三点六九亩值。”
“故,孟孙氏应得:三十丁权 × 三点六九 ≈ 一百一十点七亩值。”
“叔仲氏:二十 × 三点六九 = 七十三点八亩值。”
“西闾庶民:一百八十二点五 × 三点六九 ≈ 六百七十三点八亩值。”
算筹精准地排列出结果。接着,便是将这三家应得的“亩值”,对应分配到具体的地块上。这又是一个优化问题:在满足丁权配比的前提下,尽可能让各家族获得的地块位置(离水源、离聚居点距离)和地力等级的总和相对均衡。
“孟孙氏,原主宗庙所在,需临近中心…可取甲三区北部五十亩(地力上上),加乙一区南部六十亩(地力中),合一百一十亩,亩值约合一百一十点七(50×3 + 60×2 = 150+120=270亩值 ÷ 110亩 ≈ 2.45,略低于人均,但位置核心)。”周鸣用炭笔在地图上快速圈划。
“叔仲氏,可取丙五区东部一百亩(地下),再加甲三区零散边角二十亩(上上),合一百二十亩,亩值约合七十三点八(100×1 + 20×3 = 100+60=160亩值 ÷ 120亩 ≈ 1.33,远低于人均?)…不对…”周鸣眉头微蹙,立刻意识到计算有误或分配不均,炭笔停顿。
就在周鸣全神贯注于地图上那精密的几何分割和冰冷的数值计算时,芦席棚外,压抑的火山终于爆发了!
“住手!周鸣竖子!安敢如此!!!”
一声饱含着滔天怒意与绝望的嘶吼,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撕裂了原邑沉闷的空气!只见以原邑大宗主孟孙羯为首,数十名身着陈旧但纹饰繁复的深衣、头戴高冠的旧贵族,在众多手持棍棒、面目狰狞的家臣仆役簇拥下,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冲过魏绛士兵用长戈勉强维持的警戒线,直扑空地中央那些新立的青石界桩和周鸣所在的芦席棚!
孟孙羯须发戟张,双目赤红如血,他手中高举着一卷用锦缎包裹、散发着陈旧气息的厚重简册——那便是象征着原邑最高权力与血脉传承的《孟孙宗谱》!他身后,叔仲氏、季氏等几个依附孟孙家的小宗族长,也各自捧着自家的族谱,脸上交织着愤怒、惊恐和一种信仰崩塌的绝望。
“周礼何在?!宗法何存?!”孟孙羯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尖锐变调,他挥舞着那沉重的族谱,像挥舞着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向棚外一根刚刚立好、刻着新编号“丙五-七”的青石界桩!“我孟孙氏!乃文王苗裔!成王亲封!世守此土!这原邑一草一木,一沟一陇,皆是我祖宗血食所系!岂容你这不知从哪个蛮荒之地钻出来的‘算师’,用这些鬼画符般的邪器,”他指着棚内那青铜圭表、测绳轮车,眼中满是憎恶与恐惧,“生生割裂?!毁我阡陌!破我井田!坏我血食根基!你…你这是刨我祖坟!灭我宗祠!此仇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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