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一道由最精细的刺青技艺刻下的、复杂而冰冷的算式:
刑期=∫(丁下×0.7×0.15)dt|t=0→42
这正是当初判定他罪责的“法家罪刑折算式”!
然而此刻,就在那冰冷的算式下方,一道崭新的、仿佛带着生命温度的朱砂印记,如同神迹般覆盖了原本的墨迹。那是一个硕大、饱满、力透肌肤的篆字——“零”!
鲜红的“零”字,覆盖了积分符号,覆盖了时间上限,覆盖了所有冰冷的参数。它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又像一道赦免的敕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刺得人睁不开眼。
背负着这道算式,背负着罪责与计算的士茁,此刻挺直了脊梁,任由阳光灼烤着他背上那个鲜红的“零”。浑浊的泪水,毫无征兆地冲出了他干涩的眼眶,滚过饱经风霜的脸颊,砸落在脚下这片曾被洪水淹没、如今正在新律法下重获新生的土地上。那泪水砸落的地方,仿佛有微不可察的尘埃轻轻扬起,又悄然落下,归于沉寂。
钟楼之上,赵牧傩面下的目光,穿越空间,落在那个背负着“零”的背影上。青铜面具冰冷依旧,但面具边缘的线条,在正午的光线下,似乎悄然柔和了一瞬。
千里之外,咸阳郊野。
年轻的张苍,一身风尘仆仆的儒生打扮,正为躲避秦吏越来越严苛的搜书令,匆匆穿行于一片刚刚被焚烧过的“禁书”灰烬场。焦糊的气味刺鼻,黑色的灰烬随风飘散,覆盖了枯草与泥土。他心中充满了悲愤与对知识浩劫的绝望。
突然,他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他低头看去,是一截被烧得半焦的竹简残片。他叹息一声,下意识地想将其踢开,目光却猛地凝固。
在那片尚存余温的焦黑灰烬边缘,一株极其柔弱的、近乎透明的嫩绿幼芽,正顽强地穿透厚厚的灰层,向着天空探出它稚嫩的头颅。两片小小的、鹅黄色的子叶,在带着焦糊味的微风中,极其轻微地颤动着。
张苍屏住了呼吸,缓缓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拂开幼芽周围的灰烬,生怕惊扰了这废墟中唯一的生机。他的指尖在距离叶片毫厘之处停住,瞳孔因为极致的专注而微微放大。
阳光穿透嫩芽近乎透明的叶肉,清晰地映照出内部那精妙绝伦的脉络。那并非杂乱无章的生长,而是呈现出一种令人心醉神迷的、完美而规律的螺旋排列。主脉延伸,侧脉分叉的角度、间隔的距离、乃至螺旋攀升的节奏……都遵循着一种神秘而和谐的数学法则。
一个在稷下学宫曾听周鸣门徒低声讨论过的、来自遥远西方异域的名字,如同惊雷般在张苍脑海中炸响——斐波那契数列!
1,1,2,3,5,8,13,21,34……那螺旋的圈数,叶片生长的序位,完美契合着这串冰冷数字背后所揭示的生命韵律!在这片象征着毁灭与禁锢的焚书灰烬之上,这株微不足道的嫩芽,用它纤弱却无比坚韧的躯体,无声地宣告着宇宙间最古老、最强大、任何暴政都无法扼杀的力量——数理与生命同在。
张苍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虔诚,轻轻拂过那蕴含着无限生机的叶尖。冰冷的灰烬沾上了他的指尖,但他心中那片因焚书而冻结的荒原,却在这一刻,被这抹微小却震撼的绿意,悄然融化,裂开了一道缝隙。一道通往光明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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