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脚步未停，只是微微顿首，表示听到了。
他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将卡特琳娜和那个充满谜团的房间留在身后。
走廊里依旧安静，他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走向庄园中庭的花园。
他不再思考找不出答案的问题了。
午餐时，卡特琳娜满脸风轻云淡，在之后和江星梦的对决上一扭颓势，竟然将江星梦吹出了范围外。
她赢了，时间线出现了变动。
“气死我啦！”事后，江星梦气得在原地直跺脚，墨蓝色的短发都快炸起来，“她怎么能躲过那一招呢？！我练了好久的！气死我啦！！！”
程墨在一旁，用不痛不痒的语气安慰着她：“没关系，你已经很棒了。”
他的目光却若有所思地看向不远处正接受其他欧洲分部成员祝贺的卡特琳娜。
“因为你把一切都写在脸上，小野人。”卡特琳娜适时地走了过来，先是向程墨和江星梦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礼，然后微微昂起头，午后的阳光洒在她铂金色的发丝上，让她看起来像只高傲的狮子。
程墨几乎能听到江星梦在他身后磨牙的声音，但最终，所有反驳的话都只化作了一声不甘的：“哼！”
卡特琳娜完全忽略了气到发抖的江星梦，冰蓝色的眼眸转向程墨，语气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我刚才的表现，您还满意吗？” 她似乎意有所指，不止是比试的胜利。程墨能听到江星梦身后硌牙的声音，但最后想要说出口的话变成了一声哼。
“我刚才的表现您还满意吗？”她忽略了气到发抖的江星梦，看向程墨。
“很精彩。”
“知道了，知道了，你最厉害，你等着吧老太婆，下次你没这么好运了！”不想再听卡特琳娜的炫耀，江星梦推着程墨走开了。
接下来就是晚上和郑敏慧的会面了。
夜色渐深。当程墨再次被郑敏慧用同样的方式叫住，潜入底层“酒窖”，完成那场荒诞的“偷酒”行动后，他抱着那几瓶红酒和浆果罐，熟门熟路地敲响了郑敏慧虚掩的房门。
房间内，火锅依旧咕嘟咕嘟地翻滚着红油，香气四溢。
郑敏慧开门，看到他怀里的“战利品”，几乎是用抢的接了过去，迫不及待地开了一瓶波尔多，对着瓶口就灌了一大口。
“哈——活过来了！”她满足地喟叹一声，脸上迅速飞起红晕，然后手脚麻利地开始下肉，“快来快来！今天可是有好酒配好肉！”
程墨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与之前循环几乎无二的兴奋状态，心中却在快速对比着细节。她的反应、言语、甚至下肉的顺序，都像是被设定好的程序，没有因白天比试结果的不同而产生任何异样。
直到关于江氏姐妹的话题再次被提起。
“那是她们父母出事后不久的事情。”郑敏慧的声音低沉下来，“当时她们还小，失去了依靠，又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觊觎她们母亲留下的遗产和这座庄园。她们竟然自己找到了进入‘夜域’的方法，并且……直接饮用了核心的泉水。”
她顿了顿：“未经调制的夜泉足以在瞬间冲垮绝大多数成年魔女的意识，更别说两个小女孩了。奇迹的是，她们活了下来，并且成功地与那股力量融合了。”
郑敏慧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她们的力量成长路径，与通过‘初啜’按部就班获得力量的魔女完全不同，更加直接。在某些保守派看来，她们就像是‘野路子’，是打破了古老规矩的‘异类’，其存在本身就在挑战茶会延续千年的传承体系。”
“所以，”程墨缓缓接口，“即便她们的实力足够强大，甚至超越了很多人，但就因为这力量的来源‘不正统’，所以始终无法得到广泛的认可？”
郑敏慧点了点头，“雪炎处理了多少棘手的异常事件？虽然亚洲分部一直与调查局的合作紧密，但她一直在努力改善外界对于魔女的看法，只不过在茶会内部还是受到了相当大的一部分阻力。”
“就算有阻力，也只是以前吧？”程墨想起向杰讲的关于江氏姐妹的事情。
她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如果不能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你不会到达你去的地方，小程墨。”
他之前一直将袭击者视为外部威胁，但郑敏慧的话……
而且她为什么没有提到关于有可能会发生的袭击的事情呢？
江雪炎没有告知她吗？
如果袭击并非纯粹的外敌入侵，而是茶会内部某些势力，借外部之手，或者说与外部势力勾结，精心策划的一场旨在清除“异己”的阴谋呢？
目标可能不仅仅是破坏“回响”仪式，甚至可能直接指向江雪炎和江星梦这对“不合规矩”的姐妹？
这个念头让程墨感到一阵寒意。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循环的意义，或许不仅仅是让他推进仪式，更可能是让他阻止这场内部的背叛与谋杀？
那不管如何，重点都是三天后的袭击。
这之前，他必须做好充足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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