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撞进隔离舱B区的瞬间，后背狠狠磕在铁架上，震得整排锈管嗡鸣。他没停，拖着苏然往角落翻滚，直到头顶应急灯闪出半圈昏光才刹住。
战术笔还攥在手里，笔尖朝下插进地缝，秩序丝线顺着裂缝蔓延出去三米，突然“啪”地断了。
“断了？”苏然喘着气，“你那根‘万能数据线’不是号称能连通阴阳两界？”
“被烧了。”林风咬牙，扯开冲锋衣拉链，胸口金纹还没褪完，像蜘蛛网贴在皮肉上，底下皮肤正一跳一跳地裂开细缝，渗出血珠。
苏然伸手按他脉门，指尖刚碰上腕骨就猛地缩回：“你心跳跟地铁电压一个节奏！这不正常。”
“我知道。”林风抹了把脸，“刚才那一招‘逆流’用得太狠，碎片共振直接冲进本源核。现在系统在拼命压缩，可压不住外溢的秩序力。”
他说着想站起来，膝盖一软差点跪地。苏然一把扶住他肩膀，掌心传来滚烫触感。
“你发烧了？”
“不是发烧。”林风咧嘴，“是体内两股能量在打架。秩序往外喷，混沌往里钻，我这身子快成炼丹炉了。”
苏然立刻从背包夹层抽出一段残存导线，那是从机械守卫身上拆下来的电路残片。她把导线两端搭在墙上裸露的铜丝上，微弱电流滋啦作响，空气中泛起一层肉眼难辨的波纹。
“屏蔽场起了。”她低声，“至少能挡十秒的远程探测。”
话音未落，林风突然闷哼一声，整个人弓起来，右手死死掐住左臂。皮肤下有东西在游走，像是碎玻璃扎进血管，一路往上顶。
“疼！”他低吼，“左边经脉要炸了！”
苏然二话不说，抄起战术匕首划开他衣袖，露出手臂内侧——青筋暴起，表面浮着一层暗紫色纹路，正随着呼吸频率明灭。
“混沌反噬？”她皱眉，“可你没吸收外部能量啊。”
“不是外部。”林风牙齿打颤，“是碎片……它给的力量带钩子。我用一次，它就在体内埋一根刺。”
他闭眼回想刚才提升瞬间的画面。金纹爬满全身时，碎片传来的震频不对劲。不是单纯的共鸣，而是有规律的波动，像某种信号编码。
“等等。”他猛地睁眼，“那群黑衣人手里的晶体……是不是也在震？”
“对。”苏然点头，“和你的碎片同频，但慢半拍。”
“那就对了。”林风冷笑，“他们是诱饵。只要我用碎片强行提升，就会触发他们的预设频率，反过来抽我能量。”
“你是说……你在变强的时候，其实是在被收割？”苏然瞪眼。
“差不多。”林风吐出一口浊气，“这玩意儿就像个高利贷，借你一百，当场扣五十利息，第二天还两百。我现在就是还不起的倒霉老赖。”
苏然沉默两秒，忽然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你疯了？！”林风愣住。
“清醒点。”苏然冷冷道，“你现在是轻伤不下火线，还是根本不想活了？刚才那一拳要是再晚半秒，咱们俩都被机甲轰成渣了。”
林风摸着发烫的脸颊，没反驳。
他知道苏然是真急了。平时她最多推眼镜吐槽一句“又来”，这次直接动手，说明情况比想象中严重。
“你说得对。”他低头看掌心，血已经浸透绷带，“我太想赢了，忘了这东西不是白拿的。”
苏然蹲下身，撕开自己衣角，重新给他包扎手掌。
“你记得第一次用碎片是什么时候？”她问。
“第315章。”林风苦笑，“干掉实验体那次。当时只觉得爽，一口气干翻两个筑基期，还以为自己终于支棱起来了。”
“然后呢？”
“然后当晚吐了三次血，睡醒发现指甲全黑了。”他顿了顿，“但我以为是战斗后遗症，第二天照常行动。”
苏然摇头：“你这是典型的‘老六式硬撑’。明明快崩了还要装没事人，结果越拖越重。”
她话音刚落，林风突然浑身一僵。
“怎么了？”苏然察觉异样。
“系统……在报警。”他声音发紧，“后台静默推演中断了。收容区深处有东西在干扰信号。”
两人同时抬头看向通道尽头。D-7实验体收容区的铁门依旧紧闭，但门缝底下正缓缓渗出一丝蓝光，不像之前的应急照明，更像某种生物荧光。
“生命信号又动了。”苏然盯着平板残骸，“虽然没屏幕，但我能感觉到……它在看我们。”
林风没接话。他靠在管道边，慢慢把创世碎片从内袋拿出来。那块晶体还在发烫，表面浮现细微裂痕，像是承受不住内部压力。
“你说……它到底是谁留下的？”他低声问。
“谁会把钥匙做成陷阱？”
“不知道。”林风摩挲着碎片边缘，“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它选中我，不是因为我会写小说，而是因为我敢赌命。”
苏然看了他一眼：“下次别赌这么狠。”
“不赌不行。”林风咧嘴一笑，“你忘了我是干啥的？三流小说家出身，专写主角绝境翻盘。现在剧本都给我安排好了，我能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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