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盘坐在维修通道尽头，背靠着冰冷的金属管壁。他的呼吸轻得几乎不存在，每一次吸气都像在抽走空气里的尘埃。胸口那道符文缓慢明灭，像是某种沉睡生物的心跳。
苏然靠在对面墙边，战术平板已经黑屏，她闭着眼，手指还搭在操作键上。刚才那一战太狠，谁都没法立刻缓过来。
林风没动，也没说话。系统后台自动运行着，把残余的混沌流一点点压进经络深处。秩序之力在外围编织成网，像缝衣服一样一针一线地修补断裂的脉络。
他现在感觉不像人，更像一块被压缩到极致的铁块。外表平平无奇，内里却硬得能撞碎星辰。
突然，系统界面底部跳出一行红字：【检测到高维观测波动，来源：仲裁者·克罗诺斯】
林风眼皮都没眨一下。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自己刚刚完成力量融合的瞬间，就被盯上了。不是运气差，是必然。这种级别的突破，不可能悄无声息。
他用指尖在地上划了一道符文，极浅，几乎看不见。这是反向追踪的小手段，借系统推演残留信号的路径。符文闪了一下，随即消失，反馈三个字：
“零之隙。”
林风嘴角扯了下。零之隙，那是高维裂缝中最危险的一类空洞，连时间都会卡壳的地方。仲裁者是从那里投射目光的？看来这次不只是路过，是专门蹲点。
他没惊动苏然。这丫头要是知道有人正在从更高维度盯着他们，肯定又要念叨“数据过载风险”“精神污染概率上升”那一套。
可林风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怎么反过来摸清对方的视线角度。既然能被系统捕捉到波动，那就说明不是完全隐形的监控。有痕迹，就能反咬一口。
他继续放慢呼吸，每吸一口气，都在吸收周围游离的微量灵气。这些灵气本该稀薄到无法利用，但他的系统能榨出最后一丝能量，转化成本源修为。
这不是修炼，是呼吸。
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你别装睡了。”林风忽然开口。
苏然睁眼：“我没睡，我在省电。”
“省电你还偷看我生命体征？”
“自动同步而已。”她抬手推眼镜，“你现在的读数还是零，仪器判你是死人。”
“那正好。”林风笑了笑，“下次打架，让大壮先冲，等敌人以为我挂了再出手。”
“老六战术又升级了？”苏然翻白眼，“上次卖我当诱饵，说好事后请我吃火锅，结果拿泡面糊弄过去。”
“泡面也是面。”林风耸肩，“再说你不是顺利拿到芯片了？功劳算你的，锅归我背，标准团队协作。”
“行吧。”苏然叹了口气，“但我警告你，别再拿我的设备写病毒程序。上次那个‘广场舞病毒’差点让我被全城监控通缉。”
“那叫艺术性打击。”林风认真道，“你想啊，一群反派正准备放大招，突然手机开始播《最炫民族风》，气势直接崩盘。”
“可我也跟着听了三小时。”
“牺牲小我，成就大局。”
两人说完都安静下来。滴水声从头顶传来，一滴，两滴，节奏很慢。
林风的手指又动了。这次他在地面画了个圈，中间加了个叉。这是曙光小队内部的暗语标记，意思是“已被监视，保持静默”。
苏然看了一眼，没拆穿。
她知道林风的性格——越是危险的时候，越喜欢开玩笑。嘴上说着无所谓，实际上早就布好了局。
“你说……仲裁者为什么要盯我们？”她问。
“因为我变强了。”林风答得干脆，“他们不怕弱者反抗，怕的是规则之外的存在。我这个系统不讲道理，呼吸就能涨实力，还不用打卡做任务，简直是打脸所有高维文明的设计逻辑。”
“所以你是bug？”
“不。”林风摇头，“我是补丁。专门修复那些自以为掌控一切的家伙留下的漏洞。”
话音刚落，胸口符文猛地一颤。
林风眼神一凝。
不是错觉。那股高维波动变了方向，像是扫描镜头缓缓转动，正对着维修通道入口扫来。
他立刻压低呼吸频率，整个人进入一种近乎停滞的状态。肌肉放松，心跳放缓，连脑电波都被系统调成睡眠模式。
苏然也察觉到了异常。她悄悄把手伸进战术包，摸到了应急干扰器。
三秒后，波动掠过头顶，消失在远处。
林风没动。
他知道，这一波只是试探。真正的麻烦还在后面。
“他们走了？”苏然低声问。
“暂时。”林风睁开眼，瞳孔深处闪过一道冷光，“但留下了标记。就像猎人给野兽打上烙印，等着它长大再收网。”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林风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当然是先把他们的网撕了。”
他说完走到通道口，抬头看了眼通风井。那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但他知道，上面的世界已经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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