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能让“赤翎”二字,从密语变为罪证的时机。
三日后,御前急报将至,北境捷音破空而来。
但今夜,深宫依旧寂静无声,仿佛暴风雨前最后的安宁。
三日后,北境急报入宫,如惊雷炸裂在沉寂朝堂之上。
三皇子党羽勾结边军、私屯兵器、暗通外藩的罪证尽数曝光,其藏于京郊的地下私库被九门提督突袭查封。
铁证如山之中,一份泛黄账册被呈至御前——墨迹斑驳却清晰可辨:“赤翎营月饷支取明细,共计白银三万两,奉皇后宫中‘内侍监’手令发放。”
满殿死寂。
皇帝执册的手微微发颤,眸光自纸面缓缓抬起,落向殿角垂首侍立的冯保:“赤翎营……是朕不知道的?”
冯保跪地叩首,声音沉稳如铁:“回陛下,查内务旧档,此营从未列编,亦无兵部调令。且三日前,有‘奉皇后口谕’之名调用朱砂十斤,用途成疑。奴才已命人彻查香灰残留,确含密写试剂反应痕迹……疑似以香料为掩,传递机密。”
“啪!”
御案上的青瓷茶盏被扫落在地,碎瓷飞溅。
“她竟敢——养私兵、通逆党、架空宫禁?!”皇帝怒极反笑,眼底却冷得像结了冰的湖面,“传旨,查封凤仪宫私库,所有出入人等,一律拘押审问!赤翎营即刻缉拿,一个不留!”
圣旨未落,消息已如野火燎原,烧遍六宫。
冷宫深处,谢婉柔蜷坐于残破佛龛前,素衣如雪,脸色却白得近乎透明。
烛光摇曳中,她双目空洞,指尖死死掐着掌心,仿佛只有痛楚才能确认自己尚在人间。
“他们……要毁了我……”她喃喃低语,声音颤抖如风中残叶。
就在这时,门扉轻响。
苏识缓步而入,披着一袭月白斗篷,发丝微乱,似刚从文书房奔波而来。
她跪在谢婉柔面前,双目含泪,神情悲切:“娘娘……奴婢查过了,那份账册上的‘内侍监’手令,笔迹……与您三月前赐药时留下的签押……极为相似。”
谢婉柔猛地抬头,眼中燃起一丝希冀:“你是说……有人仿我笔迹?!”
苏识重重叩首,声音哽咽:“奴婢不敢妄言……但奴婢愿为娘娘赴死,以证清白!只求您……准我今夜入佛堂,为娘娘祈一夜长明灯,明日……再随您共赴黄泉。”
她抬手,缓缓摘下发间那支金簪——通体鎏金,簪头雕着一朵闭合的莲,是她入宫时母亲所遗唯一信物。
她将它捧至谢婉柔眼前,泪落如雨:“此物……便代我心,永随娘娘。”
谢婉柔怔怔望着那簪,忽然扑上来抱住她,放声痛哭:“妹妹……只有你还信我……只有你……”
苏识闭眼,任她依偎,唇角却悄然掠过一丝极冷的弧度。
退出冷宫时,夜风如刀,割面而过。
她驻足宫墙之下,仰头望月——残月如钩,悬于墨蓝天幕,像一只被剜去的眼。
她将金簪轻轻插入墙缝,动作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你说我是左眼?”她低声呢喃,声音散入风中,却字字如钉,“可我早就,把你的眼睛都挖空了。”
话音落罢,冷宫方向忽传来一声巨响——香炉轰然倾倒,余烬四溅,如血洒落青砖,映着月光,竟似一幅泼墨罪图。
远处宫檐之上,一道玄衣身影立于飞瓦之间,遥望此处,眸光深邃如渊。
他袖中紧握的密信尚未拆封,上面只有一行小字:“簪入墙,局已定。”
而此刻,苏识已悄然隐入宫道阴影,步履无声。
但她更知道——
这一次,掀翻棋盘的,不会再是那些疯魔的“角色”,而是执棋者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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