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枚更惊讶了:“原来赵道长炼丹,不是为了自己长生,是为了山里的草木啊!”
“师父说,‘天地万物都是一体的,草木活好了,人才能活得好’,”玄真说,“他还说,真正的‘道’,不是要远离人间,是要懂得珍惜身边的万物——珍惜蕙兰的香,珍惜松树的绿,珍惜月亮的明,珍惜雨水的润,这样才算懂道。”
过了几天,玄真买齐了西土药材,要回九华山了。皇甫枚送他到城外,问:“玄真兄,下次我能不能去九华山拜访赵道长啊?”
玄真笑着说:“师父说,‘有缘自会相见’。不过就算见不到,你只要记住他的话——心不被外物困住,珍惜身边的万物,就算不在九华山,也能懂他的道。”
玄真走后,皇甫枚常常想起他说的话。有一次,长安也下了场大雨,皇甫枚坐在窗前,看着雨帘,想起玄真说的“心能静,便能通天地”,便试着静下心来——果然,没一会儿,他就听见了雨打芭蕉的声音,看见了雨中冒芽的小草,甚至觉得空气里都带着股清新的味道,再也不觉得下雨烦人了。
后来,皇甫枚写文章时,常常把赵知微和玄真的故事写进去,告诉读者:这世上没有什么真正的“仙术”,只有通透的心境;没有什么遥远的“道”,只有对身边万物的珍惜。
而九华山的凤皇岭上,赵知微依旧每天坐在竹庐前读道书,玄真依旧每天劈柴挑水。炼丹炉里的药材慢慢融化,化成的水浇在松根上,没过多久,那些冻坏的老松,又冒出了嫩绿的新芽。云雾缭绕的山顶上,月亮依旧明亮,蕙兰依旧飘香,像是在告诉每一个路过的人:真正的“道”,从来不是高高在上的玄虚,是藏在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里——珍惜一朵花的开,珍惜一棵树的绿,珍惜一片云的飘,珍惜一轮月的明,怀着这样的心意生活,就是最好的“道”。
赵知微的故事,也像九华山的云雾一样,慢慢飘向远方,提醒着人们:别总想着追求遥不可及的“仙术”和“长生”,不如静下心来,看看身边的世界——蕙兰在开,松树在长,月亮在照,雨水在落,这些平凡的美好,才是最珍贵的“道”;懂得珍惜这些美好,才是真正的“得道”。就像赵知微说的,天地万物都是一体的,我们珍惜万物,就是在珍惜自己;我们善待万物,就是在善待自己的人生。
2、击竹子
成都城里的酒肆多,可要说最特别的,得数街角那家“醉仙楼”——不是因为酒有多烈,菜有多香,是因为每天午后,总会来个怪人。
那人看着三十多岁,穿件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结实的小腿。他总揣着两根拇指粗的竹节,一进酒肆就找个角落坐下,掏出竹节“啪、啪、啪”地击打着,节奏时快时慢,铿然的响声混着酒肆的喧闹,竟莫名好听。打一会儿,他就开口唱歌,歌词没什么华丽词藻,净是些“莫贪多,够用就好”“平常心,万事顺”的大白话,却句句透着实在。唱完了,他就捧着个破陶碗,绕着酒桌乞讨,给多给少都不恼,要是有人给酒,他倒会笑着多唱两句。
没人知道他叫什么,也没人知道他从哪儿来,酒肆里的人都叫他“击竹子”。这击竹子在成都讨生活,一讨就是十余年,连酒肆老板换了两任,他还天天来,竹节击打的声音,成了成都午后的一道寻常风景。
这年秋天,击竹子突然没去醉仙楼。倒是一天清晨,他径直走进了东市的“黄记生药铺”。药铺老板黄三郎,是个出了名的热心肠,平时街坊邻里有个头疼脑热,他总是少收钱甚至不收钱,遇到讨饭的,也常给些干粮。
击竹子走进药铺时,黄三郎正忙着磨药,见他进来,便笑着问:“这位兄弟,是哪里不舒服,要抓药吗?”
击竹子却没提抓药的事,只是找了个凳子坐下,语气平静地说:“黄掌柜,我知道你是个好道、讲义气的人,这话我在心里藏了好些日子了。今天来,是有件事想托你帮忙,不知你愿不愿意?”
黄三郎放下药杵,在他对面坐下:“兄弟有话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绝不推辞。”
“我就是个讨饭的,平时在北门外七里亭的桥下歇脚,”击竹子声音低了些,“最近我病得厉害,怕是熬不了几天了。要是我走了,想请你帮忙把我烧了,别让我烂在桥底下。这里有两贯钱,是我攒下的,你拿去买柴,不够的话……就算我欠你的。还有,烧我的时候,千万别碰我的心肝,拜托了。”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个布包,里面整整齐齐包着两贯铜钱,硬塞到黄三郎手里。黄三郎想推辞,可击竹子态度坚决,放下钱就转身走了,只留下个略显佝偻的背影。
第二天一早,黄三郎心里惦记着这事,特意关了药铺,揣着钱往七里亭赶。刚到桥边,就看见击竹子躺在桥下的芦苇丛里,脸色苍白,呼吸也有些微弱。见黄三郎来,他眼里亮了些,勉强笑了笑:“黄掌柜,你真来了……多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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