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自己点滴瓶里晃动的药液表面，也反射着病房灯光摇曳的碎影…
他不再追求清晰，而是疯狂地捕捉着这些扭曲镜面中光影的任何一丝细微变化！门的轮廓是否移动？光带是否被遮挡？碎影的晃动是否有异常节奏？
训练强度骤然提升到自虐的程度！精神高度凝聚带来的负荷，如同无形的重锤反复敲打着他的大脑！左眼那空洞麻木的深处，开始传来一阵阵越来越清晰的、如同神经被反复撕扯的钝痛！每一次成功的“感知”，都伴随着剧烈的神经痛楚！如同在用烧红的烙铁强行激活坏死的神经！
**「神经痛感：加剧（感知训练副作用）。」**
**「污染核心活性：波动幅度提升（伴随痛感增强）。」**
帝壹咬紧牙关，口腔里弥漫开血腥味。他不在乎！只要能唤醒这该死的“眼睛”，只要能在这绝境中抓住一丝反击的力量，再大的痛苦他也能忍！汗水浸透了病号服，身体因剧痛和疲惫而微微痉挛，但他右眼的目光却如同饥饿的鹰隼，死死钉在那些破碎的镜面上，贪婪地攫取着每一丝可能的信息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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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另一端。秦岳律师事务所。
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苏晚额头上缠着纱布，脸色苍白地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打，屏幕上是不断滚动的代码和加密通讯窗口。她的电脑屏幕上，正分屏显示着几个关键画面：
一个是宏远集团总部大楼外的隐蔽监控镜头画面。画面里，几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明显不是善类的彪形大汉，正靠在几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旁，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他们的腰间鼓鼓囊囊。
另一个画面是城市交通监控的一个路口。一辆白色的本田飞度侧翻在绿化带里，车头严重变形，冒着淡淡的青烟。这正是苏晚下午开出去调查郑国栋情妇线索时驾驶的车辆！旁边是闪烁的警灯和正在处理现场的交警。
最后一个画面，是秦岳本人。他正身处市司法局的一间问询室里，背景是严肃的国徽。他面前坐着两名穿着监察制服、表情严肃的工作人员。画面没有声音，但秦岳的脸色铁青，嘴唇紧抿，显然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秦律被‘请’去喝茶了。”苏晚的声音透过加密通讯，传到帝壹的手机上，带着压抑的愤怒和焦虑，“理由是‘涉嫌违规执业、干扰重大案件侦查’。放屁！就是郑国栋在施压！想把你困死在医院，同时拔掉秦律这颗钉子！”
“我的车…是被人故意撞的。”苏晚的声音有些发颤，“路口监控显示，那辆渣土车根本没减速，直冲过来！要不是我反应快提前打了方向…他们想灭口！郑国栋那条线上的情妇，叫柳曼的女人，我查到她在郊区有套秘密公寓，刚拿到地址准备过去，就出事了！东西肯定在她手里！”
“宏远总部外面那些人，是王德发圈养的专业打手。”苏晚切换画面，指着那几个黑衣人，“他们像秃鹫一样盯着，只要柳曼或者任何可能掌握证据的人出现，就会立刻动手！我们的人根本靠不近！警方…哼，郑国栋打过招呼，他们只会‘维持秩序’！”
帝壹听着苏晚的汇报，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些无声却充满杀机的画面，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炸开！郑国栋和王德发，一个在台前利用权力施压、构陷，一个在幕后豢养打手、制造“意外”，双管齐下！目标明确——困死他，拔掉秦岳，截杀柳曼，毁灭所有可能指向他们的证据链！
而他现在，却只能被困在这间该死的病房里，靠着一只半死不活的“眼睛”捕捉破碎的光影！
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但苏晚带来的消息，也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激起了更强的涟漪！柳曼！那个掌握着“比江诗丹顿更劲爆证据”的女人！她是关键！是打破僵局的唯一希望！但她的位置暴露了，成了猎场中央的诱饵！
帝壹的目光死死锁定手机屏幕上宏远总部外那几个如同秃鹫般的黑衣人。隔着屏幕，他都能感受到那股冰冷的杀意。怎么办？如何突破这铁桶般的封锁？如何抢在杀手之前联系上柳曼？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秦岳发来的信息、苏晚的情报、病房内破碎镜面反馈的模糊环境信息…无数碎片在他脑海中碰撞、重组。
突然！
嗡！
左眼深处传来一阵强烈的、混杂着冰冷杀意和焦躁等待的混乱信息流！比感知赵小暖情绪时强烈十倍！源头…赫然是手机屏幕上宏远总部外那几个黑衣人的影像！尤其是为首那个刀疤脸，他正不耐烦地抬手看表的动作，在帝壹的左眼感知中，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带着一种血腥的压迫感！
**「被动感知：高威胁目标情绪场（锁定：刀疤脸 - 关联：杀意/焦躁/等待指令）。」**
**「污染核心活性：剧烈波动！」**
剧烈的神经刺痛伴随着感知汹涌而来！帝壹闷哼一声，额头上青筋暴起！但这一次，痛苦中带着一种奇异的、洞悉的清明！他清晰地“读”到了刀疤脸此刻的状态——极度不耐烦，但还在强压着杀意等待命令！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柳曼！他们还没动手，说明柳曼还没出现，或者…指令还没下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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