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答应过……要陪我一起看极光的……”——一个抱着破损玩偶的驱逐舰娘,在冰冷海水中闭上了眼睛,脸颊结霜。
“下次值班,别忘了给他换成不加糖的咖啡,他胃不好……”——老式巡洋舰在沉没前喃喃,通讯器信号断续如叹息。
“告诉他,我很荣幸……能成为他的剑……”
成百上千个声音,成百上千张面孔,成百上千份沉甸甸的羁绊,在她脑中疯狂炸开!
更深处,一段被封锁的记忆浮现:
她也曾站在晨曦港的甲板上,望着那个背影,轻声说:“提督,今天的天气……适合出航。”
无人回应。
她转身离开,以为那是理性,实则是恐惧——害怕被需要,也害怕无法回应。
“够了!!”企业IV痛苦地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捂住耳朵,发出了自诞生以来的第一次嘶吼,“别再让我听见了!!”
她一直以为凌修是靠剥削和控制才建立起这支舰队,直到此刻她才明白,那根本不是控制,而是承载。
远处,凌修盘坐于那块巨大的、象征着他穿越起点的锈蚀怀表之上。
右眼血流不止,空洞而死寂;仅存的左眼,却清澈地映照着整片星海,以及星海中那张痛苦扭曲的面孔。
他缓缓睁开左眼,声音平静,却通过共感网络,清晰地传入了企业IV的灵魂深处:
“现在,你明白了吗?”
“不是我控制着她们。”
“是我……被她们需要着,才能活下去。”
话音落下,那五道冲天的光柱不再各自为政,而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中央的凌修缓慢交汇、融合。
光流缠绕,如五条命运之河汇入星辰之海;空气中响起低频共鸣,仿佛宇宙初开时的第一声心跳。
夜风停止呼啸,残骸悬浮半空,时间仿佛凝滞。
锈蚀的怀表开始微微震动,齿轮重新咬合,指针逆向旋转。
一道低语响彻每个人的心底——
不是命令,不是契约,而是一声轻轻的回应:
“我在这里。”
——共感网络,真正意义上的觉醒,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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