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开始改写它。
她在宏大的圣歌基调中，加入了标枪讲过的烂梗节奏，加入了贝尔法斯特在厨房煮牛奶时锅盖的轻微滴答声，加入了凌修深夜处理文件时敲击键盘的噼啪声，加入了胡德练剑时的呼喝声……
一段全新的，充满了瑕疵、喧闹，却又无比温暖的旋律，从她口中流淌而出。
新曲，名为《提督的早晨》。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那道已经冲到凌修面前的终焉使徒·光辉α，在距离他鼻尖不足一厘米的地方，骤然停下。
她静静地停顿了三秒。
随后，那双虚无的金色电子眼，第一次泛起了一丝近似于“向往”的微光。
“……原来，自由的歌声，是这样的。”
话音落下，她那圣洁的身躯，从指尖开始，寸寸化作漫天飞舞的金色光雨，温柔地洒落在这片刚刚经历过绝望的星海。
那些光雨并未消散于虚空，反而在接触到每一位舰娘的瞬间，轻轻颤动，如同有了知觉。
每一滴光，都映出一个微小的画面——某个未曾记住的清晨，一次不经意的微笑，一句没说出口的感谢。
泪晶网络深处，原本被强行压制的低频波动重新苏醒，不再是冰冷的指令流，而是一种近乎婴儿啼哭般的、稚嫩却真实的“呜咽”。
——那是深海文明最初诞生时的声音。
“她在……传递什么？”标枪喃喃，指尖托住一粒光雨，感受到一阵微弱却熟悉的暖意，像是小时候母亲轻抚额头的温度。
“不是传递。”胡德闭着眼，泪水滑落，“是在道歉。”
整个星域陷入了一瞬的寂静，仿佛宇宙也在低头倾听。
没有人说话。
贝尔法斯特的手还搭在凌修肩上，却忘了发力扶起他。
光辉呆立原地，指尖残留着最后一缕旋律的震感，像心跳后的余韵。
标枪的眼泪还在流，但她已经不再抽泣。
直到一粒金光落在凌修眉心，轻轻融化，像一声叹息。
他这才缓缓睁眼，声音沙哑：“……下次……能不能别让我当诱饵了……差点就真成神了……”
贝尔法斯特扶着他的胳膊，轻轻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谁让你……长得一副让人忍不住就想依靠的靠谱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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