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白没说话,转身走到一口废弃的铁锅前。
锅里正煮着一汪沸腾的青铜液。
他从袖中摸出蓝阿公给的那几枚“引心签”,毫不犹豫地扔了进去。
发丝燃烧的焦味瞬间腾起,紧接着被金属的炽热吞没。
他双手结印,灵力如锤,不断敲打着那团融合了人发与青铜的液体。
片刻后,三枚细长如针、通体幽蓝的钉子成型。
“拿着。”顾一白将冷却后的“锁鸣钉”抛给怒哥,“藏在羽毛底下。”
怒哥用眼神询问:又要我去当苦力?
“这次不是送信。”顾一白蹲下身,视线与这只小鸡精齐平,“你要被抓。”
怒哥的眼皮跳了一下。
“去祠堂附近晃悠,让那些地师弟子抓住你。他们会把你关进柴房,那里有一根通往地下的通风木管。”顾一白指了指那三枚钉子,“把这东西钉进去。这钉子是用小满的头发炼的,能吸纳哭声。只要钉进去,我就能听见地底下到底哪一层还有活气。”
怒哥不满地“叽”了一声,似是在抱怨这任务太过憋屈,但还是乖乖将钉子塞进翅膀下的绒毛里,转身冲进雨幕。
还名亭外,雨势渐小,但气氛却愈发压抑。
罗淑英今日换了一身庄重的道袍,领着两名年轻弟子站在誓墙前。
她面带微笑,对着几位前来询问进度的村民拱手道:“诸位放心,为了防止妖邪趁虚而入,干扰各位寻亲,地师门特意加强了安保。”
她一挥手,两名弟子便在亭子四周插上了令旗,又在角落里点燃了几支儿臂粗的藏香。
那香气极其特殊,初闻清淡,吸入肺腑后却觉得脑子昏沉,连舌头都有些发木。
秦九娘正坐在角落里整理名册,鼻翼微微扇动。
盲人的嗅觉远比常人灵敏,在那看似安神的檀香味下,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苦涩——那是“迷魂苔”混着“舌闭散”的味道。
这哪里是防妖邪,分明是为了封住人的嘴。
若是吸入多了这种香,人的声带会麻痹,思维会迟钝。
到时候,就算小满再唱那首能唤醒记忆的歌,旁人也无法产生共鸣,更无法开口回应。
秦九娘不动声色,借着整理衣袖的动作,悄悄抓了一把香炉边落下的香灰,攥在手心里。
她必须把这东西带回去查验清楚。
就在这时,一阵喧闹声从侧面传来。
“抓住了!这野鸡又来偷吃供品!”
一名地师弟子拎着怒哥的翅膀,骂骂咧咧地走过来。
怒哥装模作样地挣扎了两下,发出几声凄厉的惨叫,演得比真鸡还像。
罗淑英瞥了一眼,厌恶地皱眉:“扔进柴房关起来,别让它惊扰了先祖英灵。”
柴房阴暗潮湿,充斥着霉味。
怒哥被扔进去后,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
他贴着墙根听了听,确认门外脚步声远去,才轻手轻脚地跳到那根手腕粗的通风木管旁。
木管直通地下,隐约传来风声。
怒哥歪着脑袋,喙尖轻轻啄开地板的一条缝隙。
极其微弱的声音顺着缝隙飘上来。
不是风声,是抽泣声。
断断续续,像是被捂在被子里哭,压抑到了极点。
他迅速从翅膀下取出那枚幽蓝的锁鸣钉,找准木管内壁的一个结节,狠狠啄了下去!
“笃。”
声音轻微,如同叩门。
刹那间,整根木管微微一颤,发出只有特定频率才能捕捉的蜂鸣。
地底深处,那个抽泣声停顿了一瞬。
紧接着,传来了三声沉闷的咳嗽。
咳……咳……咳。
怒哥眼睛一亮。
三声,这是顾一白教过的暗号。
那是第九层下面的回应!
他迅速记下这一刻的时辰和频率。
就在此时,柴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一条缝。
怒哥反应极快,瞬间缩回墙角,把头埋进翅膀里,瑟瑟发抖,活像一只被吓破胆的小鸡崽。
来人只是看了一眼,便重新锁上了门。
磨坊内,顾一白面前的地脉图猛地亮起一个光点。
“第五层,男童,五岁,右腿残疾。”他看着那枚锁鸣钉传回的波动,声音冰冷,“第九个‘承负者’还没进去,原来的第九个位置,关的是上一轮剩下的废棋。”
局势已经很清楚了。
想要破这九子困龙局,暴力拆解只会引爆地脉。
唯一的办法,是在阴气交汇之时,用同样频率的声音去对冲铁链的震动。
三天后,子时。
那是最佳的时机。
只要集齐两名以上的“承负者”,站在特定的生门位置同时吟唱,就能短暂切断地脉与铁链的连接,给救人留出一炷香的空隙。
顾一白刚要收起地脉图,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踉跄的脚步声。
“砰”的一声,破旧的木门被撞开。
秦九娘满身泥水地扑了进来,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布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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