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没人打你。”
“不是给你名字,是还你眼泪。”
小满的挣扎停了一瞬。
就在这一秒,阿朵捏开她的嘴,将那罐又腥又苦的药液灌了进去。
“咳……咳咳!”
药液入喉,小满整个人像虾米一样猛地蜷缩起来,剧烈地抽搐着。
她的胸腔像个破风箱一样起伏,脸涨得紫红,那是身体里的某种禁制正在被强行冲破。
顾一白握紧了剑柄,手心里全是汗。
成不成,就看这一哆嗦。
骨桩上的黑气察觉到了猎物的变化,疯狂地想要扑过来,却被那一圈断契盐挡在了外面。
小满猛地仰起头,嘴巴张得极大,像是在呐喊,可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她的眼角裂开了。
两行殷红的血水,顺着脏兮兮的面颊滚落下来。
那是血泪。
啪嗒。
血泪砸在地上,并没有渗进去,而是像水银一样滚向了那道裂缝。
就在血泪接触到裂缝深渊的一刹那,那七根不可一世的骨桩突然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哀鸣。
像是被烫到了,原本还在不断攀升的骨桩剧烈震颤,随后带着不甘的摩擦声,缓缓向下沉去。
原本那种几乎要将人脑浆都要挤出来的压迫感,随着骨桩的下沉,竟像是退潮般迅速消散。
顾一白长出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已经湿透了。
“赌对了。”蓝阿公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这孩子只要一哭,这‘哑巴’的条件就破了,那东西嫌弃她是‘破罐子’,不要了。”
四周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腐味开始变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干燥的、混杂着尘土的气息。
然而,还没等众人这口气松到底,一阵沉闷的轰隆声突然从他们来时的方向——也就是那片“唇阶”的位置传来。
不像是什么东西升起来,倒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崩塌。
轰隆——
尘浪并未如预想中那样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反倒是脚下的地面猛地一沉。
顾一白身形一晃,顺手抄住身边还要往下滑的小满,另一只手死死抠住岩壁的缝隙。
震动来得快去得也快,但这声音听着让人牙酸——不像是石头碎裂的脆响,倒像是几千斤烂肉堆在一起,被某种力量强行挤压、塌缩发出的闷噗声。
前哨区域那股子令人作呕的腥气,像是被抽风机瞬间抽干,空气里只剩下干燥的石灰味和陈年的土腥气。
“别乱动,还没死透。”
顾一白低喝一声,视线警惕地扫过四周。
原本那些在黑暗中蠢蠢欲动的“嘴唇”状凸起,此刻都在飞速干瘪,变成了一层层灰白色的死皮,挂在岩壁上随风飘荡。
陈皮是个做皮匠的,对这种质感的变化最敏感。
这汉子也不嫌脏,直接就把脚上的布鞋给蹬了,光着那一双满是老茧的大脚板,吧唧一下踩在那些还在微微抽搐的地面上。
他的脚趾灵活得像手指,在满是粘液的地上搓了搓,脸色瞬间就变了。
“不对劲。”陈皮猛地把脚缩回来,像是踩到了烧红的铁板,“凉了。”
“死物当然凉。”铁秤婆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正在给小满擦脸。
“不是那种凉!”陈皮急得抓耳挠腮,指着地面,“刚才踩着像是在踩刚剥下来的热牛皮,软乎、有弹性。现在这玩意儿……那是死人皮的凉!而且——”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极低:“它在学心跳。”
顾一白眉头一皱:“说人话。”
“就在刚才那一哆嗦的时候,地底下有个动静。”陈皮比划着,“咚……咚咚……乱七八糟的。就像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东西,突然想长个心脏出来,但它不知道怎么跳,跳岔气了。”
蓝阿公蹲在地上,用手指沾了一点地缝里渗出来的黑水,放在鼻尖嗅了嗅,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这是要造‘新命主’。”老头子把手里的黑水狠狠甩掉,“血壤这东西邪性,原来的意识核心被小满那两滴泪给破了,它不甘心散伙,正急着模仿活人的生理节律,想要重塑一个主心骨。真让它跳顺了,咱们现在踩着的每一寸地,都会变成它的胃。”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四周的岩壁开始发出轻微的蠕动声,像是无数条蛔虫在爬行。
顾一白正要开口,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道黑影。
那是阿朵。
她正蹲在刚才画好的石灰圈边上,修补被震断的缺口。
行军炉微弱的火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那面满是干瘪死皮的岩壁上。
然而,阿朵明明蹲着没动,墙上的那个影子却缓缓站了起来。
顾一白瞳孔微缩,手已经按在了后腰的短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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