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林国都,皇宫已经被改成统帅府。酒过三巡,陶碗碰得哐哐响。格罗斯仰头灌下第五碗烈酒,琥珀色的酒液顺着虬结的肌肉流淌。他将空碗重重一顿,铜铃般的牛眼看向秦凌,咧嘴笑道:“酒也喝了,礼也收了。秦凌兄弟,现在可以说了吧——龙武那小子,这回又需要我们这帮老粗帮什么忙?”秦凌端着酒碗,闻言笑道:“格罗斯族长,您这话说的,就是来叙叙旧……”“得了吧!”格罗斯大手一挥,打断他的话,鼻腔喷出一股白气,“龙武那小狐狸,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哪次抬着好东西上门,后头没跟着有点‘事’?痛快说,免得这礼我收得不踏实,总觉得那小子在背后又算计我什么!”
与此同时,远在魔兽森林深处的,我正潜伏在一处泥沼边缘。突然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泥水溅了一脸。“阿嚏——!!”他揉了揉鼻子,狐疑地四下张望,“哪个混蛋在背后念叨我?怨气这么重,隔着千山万水都熏到老子了……”统帅府内,秦凌被格罗斯戳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咳咳……族长明察秋毫。确实……有件小事,想请兽人兄弟们搭把手。”格罗斯正了正神色:“说吧。”“莫家集结了三十万大军,意图进驻科斯省。”秦凌放下酒碗,语气沉了下来,“他们若真进去了,龙家根基必然受损,我们好不容易建起的一切,恐怕……”格罗斯粗重的眉头拧成了疙瘩,硕大的牛角微微摆动,端起沉重的陶碗,琥珀色的酒液在碗中晃荡,映出他纠结的面容。他又将酒碗重重放下,碗底与石桌碰撞出沉闷的声响。这位向来豪爽果决的牛头人统帅,此刻眉头紧锁,粗大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显出内心的剧烈挣扎,显得十分为难,声音低沉下来,少了平日的洪亮,多了几分沉重的顾虑:“秦凌兄弟,兽人跟龙家的友谊不用多说。可是让兽人出兵西岐关。你也知道,我们兽人这些年对外宣告,只打教廷,不犯各国。这也是龙武当初给咱们定下的策略,也是靠这个,我们兽人这些年能安稳稳在洛林国这半壁疆土休养生息,开垦土地,兽人的部份崽子们也从萨拉原始森林搬离出来,离开那个危机四伏的地方。”
格罗斯站起身,魁梧的身影在火光投下巨大的阴影,他在厅内踱了两步,地面微微震颤。他走到窗边,望着洛林国都渐起的灯火,语气愈发凝重:“一旦我们破坏了这脆弱的平衡,给了教廷落下口实……教廷那帮神棍,肯定会像闻到血腥的鬣狗一样扑上来!他们正愁找不到集结大陆各国军队的攻打兽人的借口,到时候必然会上蹿下跳,游说各国,说什么‘兽人凶性未改,终究是大陆祸患’会不断的攻打各国,到时候大陆烽烟四起,多少国家被灭……”格罗斯猛地转身,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与担忧:“只要西岐关烽火一起,不出一个月,‘联合讨伐兽人部落’的呼声,就会在某些国家的朝堂上响起来!我们这几年的安稳日子,族人刚见起色的新生活,可能就……”他没有说完,但紧握的拳头和沉重的呼吸,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位兽人统帅并非畏惧战争,也很看重与龙家深厚情谊,但他更担忧的是整个部落来之不易的生存空间,以及千万族人刚刚看到的、和平生活的希望。这是他这个统帅责任,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头。“族长误会了。”秦凌连忙解释,“不是真打。只需要贵部大军开赴西岐关外,摆开阵势,做出佯攻的架势,牵制住莫家兵力即可。只要莫家大军不敢轻易离开老巢,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秦凌进一步说明:“不真的攻打西岐关,不算破坏约定。但莫家不知虚实,见兽人大军压境,必然惊慌,定会回防西岐关。如此一来,科斯省之围自解,赢得宝贵缓解时间。”格罗斯听完,愣了片刻,随即恍然大悟,爆发出震天的大笑:“哈哈哈!还能这么玩?虚张声势!这弯弯绕绕的,果然是龙武那小子才能想出的鬼主意!”他用力一拍大腿(石制的座椅都晃了晃):“成!这忙简单!需要什么时候动,派个人来知会一声就行!老子保证把场面搞得轰轰烈烈,让莫家那些崽子吓得赶紧回窝驻防!”
秦凌笑着举碗敬道:“多谢族长!我代三少爷和科斯省百姓,敬您!”“少来这些虚的,这就是个小事,就当练练兵!”格罗斯豪爽地碰碗,一饮而尽,抹了把嘴,“不过话说回来,替老子谢谢龙武小子送的这些农具。这份心,我们兽人记下了。告诉那小子,有空来洛林国,老子请他喝最好的烈酒!”酒碗再次碰撞,笑声在统帅府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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