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惊鸿根本不理会她的反应，自顾自地竖起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个条件。”
她的目光越过李氏，看向她身后不远处，正探头探脑偷看的柳如烟。柳如烟的脸上已经敷了药，但那道划痕依旧清晰可见，让她原本娇俏的脸蛋显得有些狰狞。
接触到柳惊鸿的目光，柳如烟吓得一哆嗦，连忙缩回了脑袋。
柳惊鸿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让柳如烟，”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院子，也传到了柳如烟的耳朵里，“亲自为我端洗脚水赔罪。”
此话一出，整个院子陷入了一片死寂。
连风似乎都停了。
李氏身后的几个婆子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让将军府金尊玉贵的二小姐，去给这个声名狼藉的废物嫡女端洗脚水？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这是要把柳如烟的脸面，连同整个将军府的脸面，一起踩在脚底下狠狠摩擦！
“你……你做梦！”李氏终于从极致的愤怒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气得眼前发黑，身体摇摇欲坠，幸好被身边的婆子及时扶住。
“母亲！我不要！我死也不要！”躲在后面的柳如烟再也忍不住，冲了出来，指着柳惊鸿尖声哭喊，“她就是个疯子！你快把她关起来！杀了她！”
柳惊鸿看着这对气急败坏的母女，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她就像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冷眼欣赏着她们的失态。
她知道，她的要求有多么侮辱人。
但她更知道，李氏会答应。
因为她从李氏的微表情中，读出了比愤怒更深一层的情绪——是急迫，一种近乎绝望的急迫。李氏必须让她嫁，而且是风风光光，毫不出错地嫁过去。
“两个条件，缺一不可。”柳惊鸿靠回石凳的靠背，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李氏，“母亲大人，您可要考虑清楚。我的耐心，不太好。”
她这是在用特工的心理学知识，对李氏进行极限施压。她给出了一个看似不可能接受的侮辱性条件，和一个必须完成的目标，将李氏逼入两难的绝境。在这种高压之下，人的理性会减弱，为了达成更重要的目标，往往会选择妥协，哪怕这个妥协的代价极大。
李氏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死死地瞪着柳惊鸿，眼神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她想扑上去撕烂那张平静的脸，想下令将这个孽障乱棍打死。
但她不能。
她脑中飞速权衡着利弊。一边是女儿和自己的颜面，以及一部分已经被她视为私产的财富；另一边，是儿子的前程，家族的未来，以及……那个她不敢违抗的人的命令。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时间在寂静中一点一滴地流逝。
柳如烟的哭喊声渐渐弱了下去，她也看出了母亲的犹豫，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许久，久到院子里的槐树叶又被风吹落了几片。
李氏终于开口，她的声音嘶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一般，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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