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风送来清越的哨声,三长两短!哨音像冰凌撞碎在礁石上,震得观星台铜铃乱颤!藤球突然剧烈颤抖,红色花瓣凋零,露出里面纠缠的白骨——三十七个学生的指骨上还套着褪色的铜戒指!墨尘的黑纹地退去,青铜令牌上的河伯像突然睁开眼睛,对着黄河方向缓缓颔首,令牌边缘渗出颗血珠,滴在观星台的石阶上,瞬间凝成个字。
她过关了?墨尘的声音发颤。
早着呢。张伯重新装上烟丝,火星在晨光里一明一灭,这才刚过第一关。等她拿到木匣子,才算真正开始——丙级考的不是闯过去,是怎么带着三十七个学生的魂魄一起回来。
河面的藤球突然沉入水底,蓝布身影抱着个黑色木匣站在船首,丁级青铜印在她掌心发出柔和的白光。张伯突然对着黄河作揖,烟杆头的火星烫到手指也没察觉:老伙计,看见了吗?这丫头比咱们都强。
(甲板上)
凌霄踩着腐朽的船板,每走一步都能听见噬魂藤在船缝里窸窣作响。墨绿色粘液像陈年鼻涕般挂在梯级上,踩上去打滑,鞋底差点粘掉一层皮!她刚吹完第二遍竹筒哨,藤蔓哗啦啦退向两侧,露出通往二层船舱的铁梯——梯级上还挂着半截腐烂的手指,指甲缝里嵌着船板木屑,像枚发黑的顶针!
还有一个时辰。她摸出青铜印,印面上的字红得发烫,老河伯的竹筒哨只剩最后一次机会了...
突然,头顶传来孩童的笑声,三五个半透明的小身影在横梁上荡秋千,辫子上的红头绳飘到凌霄鼻尖——那绳子褪色得像晒干的血迹——笑声在空荡的船舱里撞出回声,震得船板缝里的藤籽簌簌往下掉:姐姐,陪我们玩呀?船尾有糖吃...
她猛地后退,旱烟杆撞在铁梯上:你们是...三十七个学生里的?
最小的那个男孩突然从横梁跳下,蓝布褂的衣角还沾着船板的霉斑,小皮鞋踩出一串湿脚印,脚印里竟渗出细小的藤根!姐姐见过我们的花名册?在木匣子里对不对?他突然凑近,小脸在雾气里忽明忽暗,冰凉的鼻尖几乎碰到凌霄的脸:但船长室的金条比木匣子好看多啦!亮晶晶的能当镜子照——你看,这是你现在的样子!
凌霄的目光不由自主瞟向船舱深处——月光从破窗照进来,照得满地金条反射出刺眼的光,翡翠手镯和玛瑙项链散落其间,有串珍珠项链甚至滚到了她脚边。
凌霄:可刚刚老爷爷说不准碰这些东西哟
男孩突然捂住嘴笑:老爷爷骗人!昨天穿蓝布褂的爷爷就拿了金条,他说要给我们打新鞋子...
凌霄突然想起张伯的话:丙级考的不是胆,是心。她狠狠咬了下舌尖,疼痛让眼前的金光淡了些——木匣子就放在船长室的红木桌上,旁边堆着半人高的金条,最上面还放着顶嵌满宝石的凤冠。
姐姐快拿凤冠呀!女孩们突然围上来,冰凉的小手扯着她的衣角,戴上凤冠你就是公主了,比当河伯好玩多啦!
青铜印突然烫得像块烙铁,凌霄的视线模糊起来:她仿佛看见自己戴着凤冠站在黄河边,张伯和墨尘变成了泥人,老河伯的旱烟杆在她手里断成两截...她猛地甩头,将竹筒哨塞进嘴里用力吹响——三长两短!
孩童的笑声突然变成尖叫,小身影们像泡沫般消散在烟雾里。噬魂藤再次退开,露出红木桌上的木匣子——匣子上刻着花名册三个字,锁扣是青铜做的河伯像。
还有一炷香时间!守关人在漩涡里嘶吼,藤母要醒了!
凌霄扑到桌边,手指刚触到木匣的铜锁,就听见身后传来哗啦啦的声响——整箱金条突然倾倒,金灿灿的元宝滚了一地,其中一个撞在她脚踝上,沉甸甸的触感真实得可怕。
就拿一块...就一块...她的喉咙发紧,右手不受控制地伸向最大的那块金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青铜印突然地跳起来,印边割破掌心,血珠滴在金砖上,瞬间烧成个小黑点!张伯说青竹寨的孩子们冬天没棉衣穿...卖了金条就能...就能...
青铜印突然地掉在地上,印面上的河伯像开始流泪——不是水珠,是暗红色的血珠。凌霄的右肩传来剧痛,黄河胎记像被火灼烧般发烫,她仿佛听见老河伯的声音在耳边炸响:丫头!你忘了对着黄河发的誓?!
我...她猛地抓起木匣,金砖的光芒在眼角晃动,我是河伯...捞尸是为了让亲人回家...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整艘运金船突然剧烈倾斜,船尾传来令人牙酸的断裂声。守关人的虚影在漩涡里拼命挥手:快走!藤母醒了!
凌霄抱着木匣冲向甲板,身后传来金条滚落的声响,那些珠宝像有生命般追着她的影子——她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吹响最后一次竹筒哨,在噬魂藤重新合拢前逃离...
(观星台)
墨尘突然按住发烫的青铜令牌,黑纹在令牌上扭曲成锁链的形状:她拿到匣子了!但...他指向黑风口,水面正翻涌着诡异的金色浪花,那是什么?
张伯的烟杆地断成两截:糟了!是金条!那丫头被藤母的幻境迷了心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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