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混合着恐惧、羞辱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兴奋的情绪在她心底翻腾。
伊斯多洛猫着腰，扒在峡谷边缘，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底下黑压压一片，又聚起来了。空气里还残留着之前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和古怪药草的混合气息，让他胃里有点不舒服。
“啧，还真是不怕死。”伊斯多洛低声嘀咕，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下方。这帮邪教徒，刚刚才经历了那场莫名其妙的大屠杀，居然还有胆子搞集会。
他心里的小算盘飞快地转着。格斯那家伙肯定急疯了，自己要是能把卡斯嘉的消息带回去，不，最好是直接把人弄回去……那待遇还能差了？说不定连那个总是板着脸的高大宝，也得对自己刮目相看。想到这里，他嘴角忍不住咧开一丝得意的笑。
就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穿着相对整齐些的男人，看样子是头目，或许就是之前妮娜提到的那个“熊山羊大人”？不过他没戴面具。那人站到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张开双臂，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煽动力，回荡在谷底。
“兄弟姐妹们！”他高声喊道，底下原本有些骚动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目光狂热地投向他，“今晚！将是载入史册的夜晚！一场真正属于我们的盛宴！”
伊斯多洛撇撇嘴，心想：又来了，传销头子都这德性。
那头目继续唾沫横飞：“我们都清楚，判罪塔上那些冰冷的石头，那些所谓的神圣祭司，不过是骗局！它们从未展现过真正的力量！那座塔，现在只是那群满口谎言、作威作福的猪猡们用来奴役我们的工具！”
底下的人群发出一阵愤怒的低吼和诅咒，显然是被说中了心事。他们被压迫、被遗弃，早就对高塔上的统治者充满了怨恨。
“但是！”头目话锋一转，提高了音量，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真正的力量，真正值得我们敬畏的存在，它就在我们身边！它回应了我们的祈求！”
他猛地转身，手臂激动地向后方一指。人群的目光随之移动，发出阵阵惊呼和抽气声。
伊斯多洛也瞪大了眼睛，心脏猛地一跳。他看到了！
四个身材粗壮、面无表情的男人，抬着一把简陋却装饰着枯枝和藤蔓的椅子，缓缓从阴影中走出。椅子上坐着一个女人，身上似乎还缠着些破旧的绷带，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对周围的喧嚣毫无反应。她的头上，歪歪扭扭地戴着一个用粗糙荆棘编成的冠冕。
“卡斯嘉！”伊斯多洛几乎要叫出声来，赶紧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错不了！就是她！跟露加描述的一模一样！
“看啊！”头目指着卡斯嘉，声音因激动而颤抖，“这就是约束之日的先驱！是万能的主赐予我们的启示！是神圣的象征！”
底下的人群彻底沸腾了。他们像是看到了救赎的希望，又像是被某种集体情绪所感染，许多人跪倒在地，朝着卡斯嘉的方向不断叩拜，嘴里念念有词，表情狂热而扭曲。
伊斯多洛只觉得头皮发麻。这帮疯子，居然把一个看起来明显神志不清的女人当成了神？不过……他心里又是一阵狂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次真是中大奖了！格斯啊格斯，你可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他一边兴奋地搓着手，一边盘算着该怎么把这个烫手山芋弄出去，同时还得保证自己的小命安全。这底下可全是些不要命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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