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日,晴。玉梅身体每况愈下,消瘦异常。郑工与其交谈多次,似有怜悯之心。然‘教授’催促观察数据,言其乃‘关键载体’。今夜见她独坐水边,眼神空洞,心如刀绞。」
「八七年一月五日,雪。项目似乎叫停,‘特派小组’撤离匆忙,带走大部分资料。遗留器械封存于此。郑工私下言,此乃造孽,恐遭天谴。玉梅……已多日未见,闻其归家后状况不佳。此地记录,暂止。盼永无启用之日。」
日志的记录到此戛然而止。
“郑工……”苏雨晴轻声念着这个反复出现的称呼,目光再次落在那张老照片上,站在沈玉梅身边的清秀男子,“是他吗?郑怀山?”
林峻合上日志,心情无比沉重。这本薄薄的日志,像一把钥匙,打开了通往那段血腥往事的大门。它证实了“隐修会”早期确实在这里以“体检”为名,进行了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而沈玉梅,正是其中的核心“样本”之一。记录中提到的“郑工”,极有可能就是照片中的男子,他似乎是具体执行者之一,但字里行间又流露出些许未泯的良知和忧虑。
“这个郑怀山,是关键人物。他不仅参与了实验,可能还知道更多内情。”林峻沉声道,“找到他!”
就在这时,负责在外围走访的李涛带着一位皮肤黝黑、满脸皱纹的老渔民走了过来。
“林队,这位陈老伯说当年见过一些奇怪的事。”
老渔民有些拘谨,搓着粗糙的双手,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方言说道:“八五年那会儿,夏天,俺晚上出来下网,瞅见水库那头,就管理站那边,有亮光。好几回哩!看到几个穿白大褂的人,从一辆盖着篷布的卡车上,往下搬东西。”
“搬什么东西?”林峻追问。
老渔民努力回忆着,脸上露出些许恐惧:“那东西……长长的,用厚帆布裹着,但那个形状……俺瞧着,有点像……像棺材一样的木箱子。沉得很,两个人抬都费劲。搬进去就没动静了。后来天快亮的时候,有时能看到他们又搬出来,箱子好像轻了不少,有时候帆布上……还沾着些暗红色的印子。俺心里头发毛,没敢多看,也没敢跟别人说……”
棺材一样的木箱子……沾着暗红色印子的帆布……
结合值班日志里“样本”的消失和“情况不明”的记录,一个可怕的推测浮现在众人心头。那些被带来的“样本”,恐怕不仅仅是接受了“测试”那么简单。有些人,可能永远地留在了这片墨绿色的水库之下,或者以其他方式“消失”了。
水库的寒风似乎更加刺骨了。这片看似平静的水域,其下可能埋葬着无数冤魂和血腥的秘密。
调查取得了重大突破,但也带来了更深的寒意和更沉重的压力。“隐修会”的残忍与庞大,远超他们最初的想象。而那个代号“郑工”、真名可能叫郑怀山的男子,成为了解开这早期谜团,甚至可能连接后续“长生医疗集团”的关键节点。
必须尽快找到郑怀山!
林峻下令对地窖进行更彻底的搜查,并联系相关部门,准备对水库特定区域进行水下勘探。同时,他将所有关于郑怀山的信息发回市局,请求启动全面调查,查找这个在1990年因“医疗事故”被开除后便失踪多年的前清源县卫生局防疫科干事。
夜幕缓缓降临,笼罩住清源水库,山影与水色融为一体,变得模糊而诡异。手电的光柱在黑暗中摇曳,仿佛在努力驱散这沉积了二十多年的浓重迷雾。然而,所有人都明白,他们掀开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更大的黑暗,还潜藏在更深、更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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