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替我铺毯时，身子微微前倾，垂落的长发扫过我的脸颊，软得像云絮擦过皮肤，带着点雪后的微凉，还混着洗发水的甜香。我眯着眼望她，酒意让视线发虚，只能看见她耳尖泛着粉，眼睫垂着，长而密的影子落在眼下，像画了道浅淡的墨痕，眼尾的红痣沾着点水汽，比平日更艳些。她抬手轻轻将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划过耳廓，动作温柔又带着几分不经意的魅惑，浴衣的袖口滑落少许，露出纤细的小臂，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忽然，那道眼睫的影子竟变了模样——忽而纤长，像小田替我描眉时，手里眉笔划过的弯；忽而又短而密，倒和沈清禾垂眼写对联时的模样有些像，连她别发时指尖轻顿的弧度，都偶尔会和沈清禾整理鬓发的姿态重叠。我想伸手去碰，指尖却只碰到她垂落的发，软得像蚕丝，指腹还能触到发间未干的雪水，兰草香混着甜，又把那些模糊的影子冲散了。“这样盖着就暖了，”她替我掖好毯角，指尖不小心蹭过我手腕，我竟忍不住往那点暖意里缩了缩，喉间发紧，想说话，却被酒意堵得发不出声。她似是察觉我的僵硬，指尖顿了顿，俯身时鬓角的发与我的额发轻轻相触，带来一点痒意，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鼻尖，我能清晰闻到她呼吸里的蜜茶香，还能看见她唇瓣上淡淡的粉色，像刚熟透的樱桃——那唇瓣的弧度，恍惚间竟和沈清禾笑时的柔、苏瑶抿唇时的淡都有几分像，却又在她轻颤的瞬间，变回独属于芽衣的软。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颈间的凉意惊醒，迷迷糊糊睁眼，满屋的油灯已只剩案角一盏，昏黄的光团裹着尘埃，照得屋梁上的木纹都发虚，窗缝里飘进的雪粒落在榻边，很快便化了一小滩水，窗外东京塔的暖橙色灯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是有人进来了？脚步声轻得像猫爪踩在棉絮上，还带着雪后的清冽，兰草香慢慢漫过来，比方才更浓些，混着点夜里的潮气，让人心尖发颤。我费力地掀着眼皮，透过眼睫的重影，看见个模糊的白影——是芽衣吗？那身影忽而高挑，像雪子穿木屐时挺直的背；忽而又娇俏，倒和小田蹦跳时的模样有几分像；偶尔凝眸时，那身影的温婉气质又会与沈清禾立在梅树下的模样重叠，连肩头落雪的姿态都带着几分相似的静。可等那身影走近，我才看清她肩头沾着的雪，手里的薄被边角还带着点雪水的凉，被角绣的兰草纹，是前日我和她一起挑的料子，那些恍惚的影子，又变回了芽衣垂眼的模样。她正抬手轻轻掸着发间的雪，指尖的动作温柔得像在拂去花瓣上的露，浴衣被雪气浸得微微贴在身上，勾勒出腰臀柔美的S曲线，走动时裙摆轻摇，若隐若现的小腿线条纤细白皙，看得人移不开眼。
“又踢被子了。”她的声音落在酒意里，软得像浸了蜜，弯腰时，长发又一次扫过我的脸颊，这次带着点夜里的雪凉，让我忍不住眨了眨眼，她忙伸手替我挡了挡，掌心贴着我的额角，温温的：“没冻着吧？”她将薄被搭在我身上，指尖顺着毯角往下理，快到腰侧时，我忽然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酒意让我分不清轻重，只觉她的手腕细得能被我一把攥住，皮肤温热，脉搏轻轻跳着，像敲在我心尖上，指腹还能触到她腕间软丝带的细腻质感。恍惚间，那手腕的触感竟有些熟悉——是芽衣的软吗？可掌心传来的温度，又像苏瑶替我揉太阳穴时的暖；腕间淡淡的凉意，倒和樱井美子戴的银镯有几分像；连她被攥住时轻轻挣扎的力度，都偶尔会让我想起沈清禾被我不小心碰疼时的轻颤。我用力攥了攥，想看清眼前的人，可酒意让视线更虚，只能看见她胸前的银链垂着，链坠的珍珠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落在浴衣的领口处，那抹白得发暖的衣料，裹着她胸前柔和的弧度，衣料上还沾着片没抖落的雪绒，很快便被她的体温烘化了，浸得衣料微微透明，更显温柔软腻。
“东哥？”她被我攥得一顿，身子僵了僵，耳尖的粉一下子漫到了脖颈，连带着颈间的皮肤都泛了红，她想往后退，却被我攥得紧，发梢不经意间扫过我的唇，带来一点痒意，浴衣的领口也随之微微晃动，锁骨的曲线在暖光下愈发清晰。那抹粉色忽而深了些，像沈清禾害羞时的模样，连耳尖泛红的范围都几乎重合；忽而又浅了，倒和小田笑时的腮红有些像。可等她开口，声音里的兰草香又把那些影子冲散了，只剩她发颤的语调：“我是来给你盖被子的……雪下大了，怕你冷。”
“别走……”我喃喃着，声音沙哑得厉害，手不自觉地往她腰侧挪，隔着薄薄的浴衣，触到她温热的肌肤，还有她骤然绷紧的脊背——她的身子很软，像裹着层软绒，腰侧的曲线柔媚动人，让我忍不住又靠近了些。恍惚间，那腰侧的曲线竟变了模样——有时像雪子穿和服时束出的细，有时又像苏瑶穿旗袍时的柔，偶尔还会叠上沈清禾系着围裙做家务时的温婉弧度，可掌心传来的温热，还有她轻轻颤抖的弧度，又分明是芽衣的模样。我晃了晃头，想把那些模糊的影子赶开，却听见她轻呼一声，脚下不知是绊到了榻边的绒毯，还是沾了雪水的鞋底发滑，身子一下子往前倾，带着兰草香的暖意瞬间压过来，我下意识伸手，掌心刚好覆在她腰侧，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肩，将她往榻上带了带，她的发顶刚好抵着我的下巴，带来一点软乎乎的触感，浴衣的衣料贴着我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与温热——那温热的触感里，偶尔会闪过沈清禾递来暖手炉时的暖、苏瑶靠在我肩头时的温，却又在她呼吸加重的瞬间，变回芽衣独有的、带着兰草香的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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