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和阿力刚布置完陷阱回来,听到喊声立刻走进宿舍:“怎么了?”
“你看这个。”陆时指着名单碎片上的“周”字,“结合所有线索,这个‘老板’,很可能就是周振国。”
沈砚凑近一看,眼神瞬间变得凝重。他拿出手机,快速搜索周振国的背景信息,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五年前他分管基础教育,有机会接触到各个学校的学生资料,筛选‘选童’对他来说易如反掌。而且他的权力足够大,能掩盖这么多年的罪行,也能调动杀手追杀我们。”
“没想到,幕后黑手竟然是他。”阿力咬牙切齿,“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却干着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张野坐在一旁,听着三人的对话,脸色复杂。他想起当年张启山和王副局长的谈话中,多次提到“上面的人”,现在看来,那个“上面的人”就是周振国。他深吸一口气,突然站起身,眼神坚定地看着沈砚和陆时:“沈警官,陆警官,我有个请求。”
“你说。”沈砚看着他。
“当年我没能保护好陆明哥,还因为懦弱退缩了这么多年,欠了太多债。”张野的声音低沉而决绝,“这次,让我来当诱饵。我去院子里暴露行踪,引权贵的人进来,你们趁机发动攻击,争取时间拿到第三份名单。”
“不行!”陆时立刻反对,“你的腿伤还没好,而且他们对你恨之入骨,一旦被发现,你根本活不下来。”
“正是因为他们恨我,才会相信我是逃出来的,才会追着我进来。”张野摇了摇头,眼神异常坚定,“我这条命本来就该用来偿还的,能为陆明哥报仇,能帮你们揭露真相,死得值。”
他看着陆时,眼中充满了愧疚:“陆警官,我知道我弥补不了当年的过错,但我想为陆明哥做最后一件事。请你答应我。”
沈砚沉默了,他知道张野的决定是认真的。作为当年的参与者和幸存者,张野的出现确实能最大程度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为他们争取时间。而且,从张野的眼神中,他看到了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那是赎罪者最后的坚守。
“张野,你想清楚了吗?”沈砚问道。
“我想清楚了。”张野点了点头,“从我决定坦白真相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
陆时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沈砚拦住了。沈砚看着张野,缓缓说道:“好。但我们不会让你白白牺牲。我会在院子周围布置好狙击点,一旦你引他们进来,我们会立刻发动攻击,尽量掩护你撤退。”
“谢谢。”张野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笑得如此轻松。
沈砚立刻调整部署:“阿力,你守在宿舍二楼,用钢管和石块作为武器,攻击进入楼道的敌人。陆时,你跟我去地下室,找到第三份名单后,立刻回来支援。张野,你待在院子中央的老槐树下,那里视野开阔,能让敌人清楚地看到你。记住,一旦他们进入陷阱范围,你就往校医室方向跑,那里有我们布置的掩护。”
“明白。”三人同时应道。
陆时看着张野,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哥哥陆明当年对张野的信任,想起张野这些年的愧疚与挣扎,此刻,所有的恩怨都烟消云散,只剩下对一个赎罪者的敬佩。“小心点。”他拍了拍张野的肩膀。
张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转身朝着院子走去。他的腿伤依旧疼痛,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但他的脚步却异常坚定。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照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沈砚和陆时则走进了地下室。通道里漆黑一片,弥漫着潮湿的气味,手电筒的光束在前方晃动,照亮了陡峭的台阶。两人小心翼翼地往下走,大约走了十几米,终于到达了底部的暗室。
暗室不大,里面堆满了废弃的纸箱和文件。沈砚用手电筒仔细照射着每一个角落,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墙角一个上了锁的铁盒上。“应该就是这里了。”他走上前,用随身携带的工具撬开铁盒。
铁盒里面果然放着一份文件,正是第三份名单。名单上详细记录了所有参与“选童网络”的权贵人物姓名、职务,以及被他们选中的孩子的具体信息。除了周振国、张启山、王副局长之外,还有不少政府官员、企业家和社会名流,牵扯范围之广,令人触目惊心。
“找到了。”陆时拿起名单,双手忍不住颤抖。这份名单,是哥哥陆明用生命换来的,是林辰多年潜伏的成果,也是所有受害者家庭的希望。
就在这时,地面上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是张野的呐喊声:“张启山,王副局长,我在这里!你们不是要杀我吗?来啊!”
“他们来了!”沈砚眼神一凛,“走,上去支援!”
两人立刻收起名单,转身朝着地面跑去。
院子里,张野站在老槐树下,手里拿着一把捡来的破旧菜刀,对着远处的山路大喊。不远处的山路上,一群穿着黑色作战服的杀手正快速逼近,为首的正是张启山和王副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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