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混沌复苏
程一鸣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他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混沌虚空里，四周是翻滚的灰色雾气。
雾气时而凝聚成山川河流，时而化作日月星辰，但很快又崩解，重归混沌。
生与灭，始与终，不断轮回。
他试图移动，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仿佛被这片混沌禁锢。
“这里是……”
“你的识海深处。”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响起。
程一鸣循声望去，只见混沌雾气中缓缓凝聚出一个人影。
那人影由灰雾构成，看不清面容，只能隐约看出是个老者，身穿长袍，负手而立，气息古老而苍茫。
“你是谁？”程一鸣警惕地问。
“我？”老者笑了，“你可以叫我‘混沌之灵’，也可以叫我……你血脉的源头。”
血脉的源头？
程一鸣心中一震：“你是混沌世家的先祖？”
“算是吧。”老者缓缓走近，“我是混沌世家初代家主的意志碎片，沉睡在你的血脉深处。直到你濒死之际，血脉本源被激发，我才苏醒。”
他打量着程一鸣：“小家伙，你很好。为了救人，不惜施展禁术，自毁根基。这份心性，配得上混沌血脉。”
程一鸣苦笑：“前辈过奖。我现在经脉尽断，丹田破碎，已经是个废人了。”
“废人？”老者摇头，“你太小看混沌血脉了。混沌，是万物之始，也是万物之终。毁灭与新生，本就是混沌的一部分。你现在的状态，不是绝境，而是……契机。”
“契机？”
“对。”老者伸手一点，一道灰色光点飞入程一鸣眉心，“仔细感受混沌的真意。混沌不是毁灭，而是包含毁灭与新生的大道。破而后立，方得新生。”
程一鸣闭上眼睛，感受着那道灰色光点中蕴含的信息。
那是关于混沌大道的更深刻理解。
混沌不仅仅是包容，更是循环。
就像四季轮回，昼夜交替，生死循环。
毁灭是终点，也是起点。
他的体内，虽然经脉尽断，丹田破碎，但每一处破损的地方，都残留着混沌之力。
那些力量正在缓慢地流动，试图修复损伤。
“混沌血脉有自我修复的能力，但速度太慢。”老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需要引导它们，加速这个过程。”
“怎么引导？”
“用你的意志。”老者说，“混沌之力听从血脉的召唤，而血脉听从意志的指引。想象你的身体是一张白纸，你要在上面重新绘制经脉和丹田的蓝图。”
程一鸣深吸一口气，开始尝试。
他不再去想那些破碎的经脉，而是想象自己体内有一道道灰色的河流，从心脏出发，流向四肢百骸。
起初毫无反应。
但他不气馁，一遍又一遍地尝试。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感觉到，胸口的混沌印记微微发烫，一缕灰色的混沌之力从中流出，按照他的想象，开始流动。
第一道“河流”形成了。
然后是第二道，第三道……
就像在大地上开凿运河，混沌之力缓慢而坚定地开辟着新的经脉。
这个过程极其痛苦。
每开辟一寸经脉，都像是用刀子在身体里搅动。
程一鸣咬紧牙关，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但始终坚持着。
老者在一旁看着，眼中露出赞许：“意志不错。继续，不要停。”
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程一鸣全身心投入到重塑经脉的过程中，忘记了痛苦，忘记了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他体内的经脉网络终于重新构建完成。
新的经脉比之前更宽广，更坚韧，而且呈现出淡淡的灰色，那是混沌之力浸润的结果。
“很好。”老者点头，“接下来是丹田。”
丹田的塑造比经脉更难。
丹田是修士储存真元的核心，结构复杂，需要极其精细的控制。
程一鸣小心翼翼地引导混沌之力在腹部凝聚，形成一个漩涡。
漩涡缓缓旋转，吸收着周围的混沌之力，渐渐凝实。
一个时辰后，新的丹田成型。
那是一个灰色的漩涡，静静悬浮在腹部，散发着古老苍茫的气息。
漩涡中心，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灰色种子——那是破碎的混沌道种重组后的产物，虽然微小，但更精纯。
“混沌道种也重生了。”老者满意地说，“虽然还很弱小，但根基更牢固。小家伙，你现在可以醒来了。”
程一鸣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
窗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能动了。
又试着运转真元，丹田中的灰色漩涡缓缓旋转，一缕混沌之力顺着经脉流动，毫无滞涩。
不仅恢复了，而且比以前更强！
他连忙检查自己的修为——还是凝气一重，但真元的质量和数量都远超之前，至少提升了一倍。
而且，他对混沌之力的掌控更加得心应手。
这就是破而后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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