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们都好一点再说。”莉莉艾笑道，“对了，父亲，您知道吗？我现在是以太基金会的特别研究员，主要负责宝可梦生态与空间稳定性的交叉研究。
您当年的很多笔记和数据，都是我后来整理和分析的。”
女儿继承了自己的事业。这个认知让莫恩的心中涌起复杂的自豪和酸楚
自豪于女儿的成就，酸楚于自己错过了她成长的整个过程。
“你……你做得很好。”他只能说出这么简单的话，但其中蕴含的情感，屏幕那头的莉莉艾完全感受到了。
“父亲，”莉莉艾的表情变得有些小心翼翼，“关于那只虚吾伊德……母亲告诉我，您在那边一直把它当成我。
您……您现在知道它不是我了，对吗？”
这个问题触及了莫恩内心最敏感的地带。他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
“我知道。一开始……记忆混乱的时候，我确实把它当成了你。
但后来，在清醒的时刻，我知道它不是。只是……”他顿了顿。
“只是在那样的环境里，有一个‘莉莉艾’需要我保护，让我有活下去的动力。”
他的坦诚让莉莉艾的眼泪再次涌出：“对不起……父亲，那时候我太小了，什么也做不了……”
“不，不要说对不起。”莫恩急切地说
“是我对不起你，错过了你成长的十五年。但我很高兴，你长成了这么优秀的人。”
他努力让声音轻松一些，“而且，那个‘莉莉艾’——我是说虚吾伊德——它也保护了我。
没有它，我早就死了。它是一种很特别的宝可梦，非常聪明，非常……温柔。”
提到虚吾伊德，莫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客厅角落。
在那里，珍珠白色的水母状宝可梦正静静悬浮在半空，几条触手微微摆动，珍珠光泽温柔地流转。
它似乎感应到博士的注视，一条触手轻轻抬起，向他所在的方向弯了弯，像是挥手。
自从回到以太乐园后，虚吾伊德就一直待在莫恩身边，即使被宝可梦医生检查时也表现出明显的焦虑，只有回到博士身边才会平静。
以太基金会的研究员对这只异色虚吾伊德充满了兴趣——它不仅颜色罕见，而且表现出远高于同类的智能和情感能力，与莫恩博士的羁绊更是深得出奇。
但出于对博士康复的考虑，露莎米奈暂时禁止了任何可能造成压力的研究请求。
“它现在是我的伙伴了。”莫恩看着虚吾伊德，眼神温柔，“虽然它不是莉莉艾，但它是我在那边的世界里最重要的……家人。”
莉莉艾在屏幕那头点头，露出理解的笑容：“那等您身体好一点，我们正式欢迎它加入以太之家。
碧珂姐姐已经在为它准备专门的居住环境了，是模拟您描述的‘稳定空间’的能量场。”
父女俩又聊了一会儿，大多是莉莉艾在说，莫恩在听——
听女儿讲述她如何克服对宝可梦的恐惧，如何成为研究员，如何参与拯救阿罗拉的行动……每一个故事都让莫恩的心既骄傲又疼痛。
结束通话后，莫恩握着已经暗下去的手机，久久没有放下。
这个小小的设备，让他真切地感受到时间的流逝——世界在他缺席的十五年里，已经前进到了他几乎无法想象的程度。
露莎米奈端着餐盘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丈夫盯着手机发呆的样子。她将餐盘放在茶几上，坐到他身边：“感觉怎么样？”
“像是一个从过去穿越来的人。”莫恩苦笑，“这个世界变得……太快了。”
“但你适应的速度会比想象中快。”露莎米奈握住他的手，“因为你有一个世界上最优秀的导游——我和莉莉艾。
还有格拉吉欧，他今天晚些时候会来看你。他现在是国际警察特别搜查官（后面有伏笔，之前救下莫恩后就因为联盟的原因走了。）。”
格拉吉欧。莫恩的记忆里，儿子还是那个十岁的小男孩，总喜欢跟在自己身后问东问西，对宝可梦充满好奇，但又因为母亲的严格要求而显得有些拘谨。
“他……他也长大了。”
“长得比你还高了。”露莎米奈笑道，笑容中带着母亲的骄傲
“性格像你，固执，有正义感，但比我更擅长表达情感。他和莉莉艾的关系很好，虽然小时候经常吵架。”
莫恩想象着那个画面，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但随即，一个问题浮上心头：
“露莎，我……我失踪后，你们是怎么……”他没有说完，但露莎米奈明白他的意思——
一个年轻的母亲，带着两个孩子，还要管理日益壮大的以太基金会，是怎么熬过这十五年的？
露莎米奈沉默了片刻，目光投向窗外蔚蓝的大海：
“很难。头几年最难。既要处理你的……事故的后续影响，要安抚恐慌的研究团队，要照顾两个因为父亲突然消失而心灵受创的孩子，还要面对基金会内部和外部的压力。”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平静之下是深藏的艰辛，“有几次，我真的觉得撑不下去了。但每次看到莉莉艾和格拉吉欧，我就知道，我不能倒。我是他们的母亲，也是以太基金会的理事长，我必须站起来。”
她转头看向莫恩，眼中闪烁着坚韧的光芒：“而且，我从来不相信你死了。
空间实验的事故，没有发现遗体，只有能量残余——这意味着你可能被卷入了某个未知的空间。只要有一丝可能你还活着，我就不会放弃寻找。”
“所以你一直在研究究极空间……”莫恩明白了。
“不只是我，是整个以太基金会。”露莎米奈说
“我们将研究重点转向了究极空间的稳定探测和安全协议。我们建立了更完善的监测网络，开发了‘创世之种’原型机……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有一天能打开一条安全的通道，把你带回来。”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十五年……我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莫恩的心中涌起巨大的愧疚和感激。他想说什么，但语言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最终，他只是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过妻子的脸颊，拭去那无声滑落的泪水。
“我回来了。”他重复着这句话，这一次，带着更重的承诺意味，“我再也不会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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