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大丽捂着脸，震惊地看着乔如意，这个像猫崽子似的小丫头今儿怎么变老虎了，“你打我？妈，她打我！你为啥打我！”
“打你一巴掌算轻的！这个家有你说话的份么！你是老乔家什么人！”乔如意步步逼近乔大丽，揪着她的头发又连着扇了她两巴掌，“再说了，你刚刚说的是人话么？是非不分，吃里扒外，真要是那么为了老刘家着想，你还在这巴巴个什么劲儿，你去伺候你姥姥姥爷啊，你去赔给刘小强啊！”
乔大丽是刘招娣以前在乡下和前夫生的孩子，刘招娣跟了乔志远之后，回城把她给带过来了，是刘招娣给她改了姓，让她跟着姓乔，但是，在乔志远心里头，总归是分个亲疏远近的。
这个乔大丽，是乔志远最不待见的一个孩子。
这会儿，哪怕乔大丽被扇了三个巴掌，作为一家之主的乔志远也还是没吭声。
乔大丽被打急了，想还手，被上前的乔思源一把攥住了手腕，双手给扣到背后去，直接踹着她的膝盖，让她跪在了乔如意的面前。
乔如意又扇了她四个巴掌。
“你们这是干什么！”刘招娣要上前来帮忙，被乔思源一脚给踹翻了。
乔二丽也跃跃欲试，乔如意一个眼神，就把她给吓退了。
乔如意打爽了，才让乔思源松开了乔大丽。
“你们太欺负人了！啊！”乔大丽捂着脸跑出了屋子，直接摔门离开了。
乔志远咳嗽了几声，刘招娣一边抹眼泪，一边赶紧给乔志远递了一口茶水。
乔志远喝完之后，缓缓地叹了口气，“咱们老乔家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家，事儿是出在咱们家，咱们也不能不管。刘小强的医药费，我给垫了一千二，这个钱，就这么地了，我也不计较了。招娣啊，你弟弟说让咱们再赔一万块钱这事儿，我觉得就有点过了，毕竟都是实在亲戚，而且，如意说的在理啊！是他自己不小心，跟咱们关系不大！这事儿，不管上哪去说，我们都有理！”
“可是他爸……”刘招娣想要再说些什么。
“爸，刘小强住院，是你给垫的钱？”乔如意打断了刘招娣的话，似是十分惊讶。
“嗯。着急手术，我这不回家取钱救急嘛！”乔志远想起来就觉得窝火，他一个月工资才几百块钱，一下子就拿出去了三个月的工资。
“这不对啊！刘招娣！”乔如意转头看向了刘招娣，“我可是清清楚楚地记着，你说这次刘家来，是带着给我下聘的五千块钱彩礼。那刘小强你们当个宝贝似的，他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们那五千块钱不拿出来救急？还让我爸回家取钱？”
乔志远在饭店跑活儿，自然也是个心思活络的，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也是因为今儿太乱，他也没细想，但是乔如意这么一提醒，他哪还能不明白。
什么聘礼，刘家压根就没带东西，不过是给乔家做的局，等到刘小强真的把乔如意给睡了，就依着乔志远这么要面子的人，哪还能不把闺女给他们刘家！
刘小强还不是相当于白捡了一个媳妇！
“刘招娣！你个臭不要脸的老娘们！还敢算计我们！”乔志远说罢，一把拽过了刘招娣，把她扔在炕上，用脚踩着她，大扫帚一下一下抽在了刘招娣的身上，打的刘招娣嗷嗷叫。
伴随着屋里的鬼哭狼嚎，乔如意拉着乔思源从屋里出来了。
出门之后，姐弟二人相视一笑，积压在他们心中多年的郁结，似是在这一刻终于散了。
“饿了吧？”乔如意问乔思源。
“当然啊，折腾了一小天，午饭也没吃，这都快晚上了。”乔思源摸了摸自己瘪了的肚子。
“切！你离家出走，还有功了？”乔如意白了乔思源一眼，随即朝着大门口走去，“请你吃李记牛肉面去不？”
李记牛肉面？一碗五块钱呢！乔如意从来不舍得自己出去吃，每次都是给他钱，让他自己去。
乔思源心里感慨，乔如意今儿真是大转性啊！
“不去那不是傻子嘛！”乔思源喊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跟上了乔如意。
“姐！”乔思源看着端过来的一碗热气腾腾地牛肉面，吸了口气，随即笑成了一朵花。
“干啥？有屁就放！”
“没啥，就是特别高兴，觉得你这样，很好！”
……
乔思源是真的饿了，两大碗面条，加了一叠十块钱的牛肉，全都吃光了，连汤儿都没剩下，乔如意又给他点了一瓶冰晶汽水，也被他给喝光了。
“这回儿吃饱了？”乔如意问乔思源。
乔思源打了个嗝，嘿嘿傻笑。
吃饱喝足之后，乔如意打算把乔思源收拾收拾，他流浪了这么多天，都有味儿了，需要好好地洗洗才行。
九零年代初期的北方小城市的胡同，卫生间还是室外的旱厕，家里还没有淋浴大喷头能洗澡。
乔如意带着乔思源去了大澡堂，乔如意自己冲了个淋浴，花钱让乔思源泡澡，舒舒服服地搓了个澡，趁着他洗澡的功夫，乔如意替他在隔壁的服装店买了两套新衣服，内裤和袜子都备齐了。
乔思源洗好了之后，清清爽爽地换了新衣裳，把自己的旧衣服团成了一团，用塑料袋拎了出来。
乔思源依着以前的习惯，把换下来的旧衣服递到了乔如意的手中，从他们的妈妈走了之后，乔思源的衣服都是乔如意给洗的，从里到外都是。
可此刻，乔思源看着乔如意嫌弃地撇着嘴，走到了垃圾桶前，一松手，把他的衣服“啪”地一声扔了进去。
“扔了？这就……不要了？”乔思源有些诧异地瞪着眼睛看乔如意，“这套才穿了两年，还没破呢！”
“你递给我？不就是让我帮你扔了吗？”乔如意一脸疑惑，“再说了，我都给你买了新衣服，你还留着这又脏又臭的旧衣服干什么！你要是想要，自己捡起来去洗。对了，你另外一套衣服自己过个水再穿，这样卫生，今儿例外。”
乔如意往前走了几步，发现乔思源没跟上，她又走回来，对着垃圾桶边上愣在原地的弟弟说，“你这么大的人了，以后自己的衣服自己洗，别指望我给你洗。头发都能蓄鸟窝了，走，我带你去理发！”
“哦哦。”乔思源抱着自己的新衣服，跟上乔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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