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死寂。
药尘颤声开口：“盟主，圣风净世大阵虽强，但最多只能抵挡灵尊中阶的攻势，面对高阶甚至巅峰……”
“所以需要变阵。”顾南手指一点，光幕上浮现出复杂无比的阵图，“以界主印为阵眼，以九大灵枢为节点，以玄灵界山河地脉为阵基，以亿万生灵信念为阵力——我要将整片玄灵界，炼成一道‘护界神阵’。”
“这……这是要抽干一界本源啊！”天剑宗太上长老失声道，“大阵若成，玄灵界未来千年都将灵气枯竭，修行之路几近断绝！”
“若界都不存，何谈未来？”顾南反问，语气平静得可怕，“阵法我已经推演完毕，所需资源、人手、时间都在这里。你们只有一个选择：配合，或者死。”
他站起身，琉璃神光自然流转，灵尊威压笼罩全场：“我不是在商量，是在下令。一炷香内，我要看到各宗库存的八成灵石、灵药、阵材运抵学院；三个时辰内，所有灵皇以上修士必须就位，听候调遣；一日之内，九大灵枢节点必须完成加固。违令者……”
顾南顿了顿，轻声道：“我会亲手将其宗门从玄灵界抹去。”
没有人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此刻的顾南，眼神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纯粹到极致的冷静——那是明知必死，却仍要拔剑的决绝。
“谨遵盟主令！”众人齐声应诺，再无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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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散去后，顾南独自来到学院后山。
小院中，那具万年玄冰棺依旧静静矗立，但棺内的身影，已有了变化。
南宫玥璃醒了。
她靠在棺壁上，长发披散，面容依旧苍白，但那双如秋水般的眸子已经睁开，正透过冰棺望向走入院中的顾南。她的眉心，水神印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甚至隐隐有金色纹路在其中流转——那是顾南突破时，界主印与神血共鸣带来的馈赠。
顾南挥手散去冰棺，伸手扶住想要站起的南宫玥璃。
“别动，你神血只恢复了三成。”他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三成够了。”南宫玥璃借力站稳，抬头望向暗紫色的天空，眉头微蹙，“邪神？”
“嗯，三日后降临。”
“打不过？”
“大概率打不过。”
南宫玥璃沉默片刻，忽然轻轻笑了：“那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不该去准备后事吗？”
顾南也笑了：“后事已经安排完了。现在……”他看向她，“来见想见的人。”
两人对视，千言万语都在这一眼中。
“我要参战。”南宫玥璃说。
“我知道。”顾南点头，“但你只能负责净化支援，不可近身。邪神的意志侵蚀，你的神血尚未完全恢复，抵挡不住。”
“若你死了，我独自活着又有何意义？”南宫玥璃轻声说，语气却不容置疑，“顾南，我不是需要你保护的弱女子。我是水神后裔，是你的道侣，是玄灵界的守护者之一。”
她抬手，掌心凝聚出一滴湛蓝色的水珠——那水珠中，竟有细小的金色纹路游动：“界主印与我的神血共鸣后，我觉醒了一道传承记忆。水神一族有一式禁术，名为‘三千弱水’，可净化万物，亦可……葬送万物。”
顾南瞳孔微缩：“代价是什么？”
“不重要。”南宫玥璃收起水珠，握住他的手，“重要的是，这一战，我们必须赢。为了玄灵界，为了那些信任我们的人，也为了……我们的未来。”
她的手很凉，但握得很紧。
顾南反握住她的手，琉璃神光顺着掌心渡入她体内，温养着枯竭的经脉：“好。那我们就并肩一战。”
两人并肩而立，望向天空。
暗紫色的云层深处，隐约又有扭曲的纹路开始浮现。邪神的低语虽已消散，但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却如悬顶之剑，时刻提醒着终局的临近。
学院各处，急促的脚步声、号令声、阵法启动的嗡鸣声交织成一片。圣风净世大阵的九大核心节点同时亮起青光，光柱冲天而起，在暗紫色天幕上撕开九道裂隙。
玄灵界的历史走到这一刻，已无退路。
三日后，要么众生皆亡，界毁道消；
要么……弑神证道，开辟新天。
顾南握紧南宫玥璃的手，眼中倒映着漫天青光与暗紫交织的诡异天象，轻声自语：
“那就来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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