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蚁……窃取神裔之力……融合异种法则……”
邪神的神念从冰层深处传来,不再是纯粹的暴怒,反而夹杂着一丝震惊、一丝贪婪:
“汝体内……竟有如此纯粹的信念之力……还有……神裔神魂碎片……”
“吞了你……吾必能突破桎梏……踏入真神之境!”
轰——!!!
最后一片冰层彻底炸裂!
邪神巨爪虽被顾南先前那一剑重创,爪心眼珠爆裂大半,触须断裂无数,黑暗虚无的漩涡也近乎溃散——但它终究没有彻底湮灭。
此刻,残破的巨爪再度动了起来!
五指张开,掌心残存的十几颗惨白眼珠疯狂转动,死死盯住顾南所在的那片金色光晕。那些眼珠深处,不再只是纯粹的毁灭欲望,而是燃起了一种近乎疯狂的贪婪——就像饿狼看到了最肥美的猎物,就像干渴的旅人见到了绿洲。
它要吞了顾南!
吞了他体内正在融合的神则碎片,吞了那缕神裔神魂,吞了那海量的信念之力!
“死——!!!”
邪神神念咆哮,巨爪不再抓落,而是掌心朝上,猛然一握!
掌心残存的黑暗虚无再度疯狂旋转,化作一道仅有原先三分之一大小、却更加凝实、更加深邃的吞噬漩涡!漩涡中心,空间被强行撕裂,显露出一个漆黑的、连光线都无法逃逸的“虚无之眼”!
那是邪神本源神则——“吞噬”的具象化!
虽然因为先前受创而威力大减,但神则的本质并未改变,依旧拥有吞噬万物、湮灭法则的可怖威能!
漩涡对准顾南,爆发出恐怖的吸力!
千里虚空,所有残存的星辰碎片、法则乱流、甚至顾南周身那正在扩散的金色信念光晕,都被这股吸力拉扯,朝着漩涡中心疯狂涌去!
金色光晕剧烈波动,边缘处甚至开始崩散、被吸入漩涡!
顾南仍闭着眼。
他仿佛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察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法则融合之中。周身的金色光芒在吸力拉扯下不断摇曳,如同风中残烛,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熄灭。
但他站得很稳。
双脚仿佛扎根在虚空之中,任凭吸力如何狂暴,身形岿然不动。
只是眉心处,那枚半金半蓝的界主印,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表面纹路越来越亮。
“蝼蚁……放弃抵抗……成为吾的一部分……是你的荣耀……”
邪神神念低语,带着诱惑与压迫。
顾南没有回应。
他甚至没有睁眼。
只是在吸力达到顶峰、金色光晕被拉扯到极致、几乎要触及他衣角的瞬间——
他轻轻抬起了右手。
不是握拳,不是结印,只是五指张开,掌心朝外,做了一个简单的“推”的动作。
动作很轻,很慢,仿佛只是推开一扇虚掩的木门。
但就是这个简单的动作落下——
嗡——!!!
他周身那原本被拉扯得近乎崩散的金色光晕,骤然静止!
不,不是静止,而是“固化”!
所有金色的信念丝线在这一刻同时绽放出璀璨光芒,彼此交织、缠绕、凝结,竟在顾南身前形成了一道厚达百丈、凝实如同黄金铸造的——
信念之墙!
墙的表面,无数细密的纹路自行浮现——那是亿万生灵祈祷时的面容剪影,是山川河流的微缩轮廓,是玄灵界从古至今传承不灭的文明烙印!
邪神漩涡的吞噬之力撞在墙上,发出沉闷如雷鸣的轰响!
墙身震颤,金色涟漪层层荡开,但——纹丝未裂!
“什么?!”邪神神念中传来难以置信的震动。
这怎么可能?!
区区信念之力,不过是众生杂念的汇聚,怎么可能抵挡住它的本源神则吞噬?!
除非……这些信念,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念头”,而是经过某种质变,升华为了一种接近“法则本源”的——
“信仰神则”。
顾南终于睁开了眼。
双瞳之中,青、蓝、金三色光芒交织流转,深邃如渊,平静如古井。
他看向那残破的邪神巨爪,看向掌心那仍在疯狂旋转的黑暗漩涡,嘴角缓缓扬起一丝极淡、却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你刚才说……要吞了我?”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在虚空中回荡,带着一种奇特的共鸣——仿佛不是他一人在说话,而是有亿万声音在他身后同时低语。
顾南向前踏出一步。
仅仅一步。
但他周身的金色光墙随之向前推进十丈!
再一步,再十丈!
他步伐不疾不徐,如同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但每踏出一步,金色光墙就向前推进一段距离,而邪神漩涡的吸力就被逼退一分!
“你伤了她。”
顾南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每个字都像是从冰渊深处凿出,带着刺骨的寒意:
“你逼得她献祭神魂,化作一滴泪。”
“你让她……再也回不来了。”
第三步踏出。
金色光墙已推进到距离邪神巨爪不足三百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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