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时间在汗水和噪音中飞速流逝。
傍晚收工的哨声响起时，大部分学徒都累得直不起腰，满脸油污，成绩惨不忍睹。艾伦搬东西搬得肌肉酸疼；莉莉记录得手腕发酸；维克多三人更是腰酸背痛，双手被药水浸泡得发白，看起来狼狈不堪，但面前也勉强堆起了几件清洗缝合好的皮甲。
而莱恩的工作台旁，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十五件**完全修复好的皮甲。每一件都清洁干净，缝合牢固，符文闪动着稳定而均匀的光芒，品质甚至超过了损坏之前。
这个数量，几乎是其他熟练工匠的两倍还多！而且质量更高！
军士长布雷龙着脸，踱步过来。他一件件地拿起莱恩修复的皮甲，仔细检查缝合线、测试符文效能、甚至用力撕扯了几下测试牢固度。
整个过程中，他一句话都没说，那张疤痕纵横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最后，他放下最后一件皮甲，抬起眼，用那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莱恩。
维修所里似乎安静了一些，不少人都偷偷看着这边，等着军士长爆发——按照惯例，做得太好有时也会被视为“出风头”而挨骂。
布雷克突然开口，声音依旧沙哑，但却没了之前的咆哮，而是带着一种古怪的平静：“……小子，你以前在黑铁堡，是给锤柄那老家伙打下手？”
莱恩微微一怔，没想到在这里听到老锤柄的名字，点头道：“是的，军士长。您认识锤柄先生？”
“哼，何止认识。”布雷克哼了一声，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怀念的神情，但稍纵即逝，“那老顽固居然舍得放你走？……算了。”他挥了挥手，像是赶走什么念头。
他又指了指那堆皮甲：“这十五件，都是你一个人下午修的？没让别人帮忙核心部分？”
“是的，军士长。”
“……修复方案都是你自己定的？没人指导？”
“是的。根据损坏情况和个人判断。”
布雷克沉默了几秒钟，突然吼道：“都他妈看什么看！收工了不知道吗？把这些修好的东西送到库房去！完不成定额的，晚饭减半！”
众人如蒙大赦，纷纷起身活动酸疼的身体，开始收拾。
吼完，布雷克再次看向莱恩，声音压低了一些，但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分量：“你，叫莱恩是吧？明天开始，你不用只处理这些皮疙瘩了。”
他粗壮的手指指向维修所更深处，那片专门处理**复杂金属盔甲和魔法武器**的区域。
“那边，有一批从昨天巡逻队冲突中送回来的硬家伙，损毁严重，那帮蠢货搞不定。你去试试。需要什么工具和材料，直接去找仓库管理员提，就说我说的。”
他没有说一句表扬的话。
但这突如其来的、赋予更重要职责的决定，以及那近乎无限的资源调用许可，本身就是一种最高形式的**赞赏和认可**。
莱恩迎着军士长的目光，平静地点了点头：“明白，军士长。”
布雷克盯着他又看了两秒，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点得意或者激动，但只看到了一片沉静的自信。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背对着莱恩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莱恩看着军士长离开的背影，轻轻呼出一口气。他知道，在这座名为“铁砧”的战争堡垒里，他凭借自己的双手和能力，再一次赢得了立足之地。
效率，至上。
在这里，实力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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