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没有施加压力,却比任何催促都更有力量。它提醒莱恩,他的根在哪里,他的承诺对谁而许。晨曦之星不是他换取名声的踏脚石,而是他誓言守护并建设的家园,是他所有研究和奋斗的最终落脚点。
艾伦看完信,瓮声瓮气地说:“索恩将军说得对,家里一堆事儿呢。那些老头吵架、商人砸钱,都是虚的。咱们的领地、咱们的房子,才是实实在在的。”
莉莉轻轻抚摸着信纸,低声道:“前哨站发展越快,对能源和技术的需求就越大,也会吸引更多目光。我们必须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它。”
维克多则指着军方的提议和商会的意向书,冷静分析:“军方的合作可以考虑,但必须保持我们的主导权和核心技术独立性,不能被完全吸纳。商业合作要极度谨慎,最多进行有限度的、非核心的技术授权,换取我们急需的通用资源和渠道。我们的核心利益和未来,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根植于晨曦之星。”
莱恩坐在工作台前,面前摊开着军方的函件、学术争论的简报、商会华丽的意向书,以及索恩准将朴素的亲笔信。各种纸张代表的不同力量、不同诉求、不同诱惑,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张纷繁复杂的网。
他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成功带来的不仅是光环,更是四面八方涌来的拉力、推力、诱惑力和压力。他仿佛站在一个突然变得无比繁忙和嘈杂的十字路口,每一条路都看似通往不同的未来。
学术的纯净?军事的强力?商业的巨富?家园的责任?
他闭上眼睛,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脑海里浮现出风铃镇昏暗的工坊、黑铁堡冰冷的维修所、裂痕位面呼啸的能量风暴、晨曦之星打下第一根桩基的黄昏……一路走来,支撑他的从来不是什么宏大的野心,而是对知识的渴求、对伙伴的守护、对家园的向往,以及那份“理解世界、并运用理解去创造价值”的朴素信念。
力量,应该为守护和创造服务,而不是沦为争夺或炫耀的工具。
他重新睁开眼,目光变得清澈而坚定。
“维克多说得对。”莱恩缓缓开口,“军方的合作,可以谈,但研究所必须有一定的独立性和我们的主导权,研究方向不能完全被军事任务绑架,也要保留基础理论探索和民用转化的空间。商会的提议,除了少数对我们领地建设有直接帮助的、非核心技术的授权可以接触,其他一律回绝。我们的技术,是我们安身立命和建设家园的基石,不是待价而沽的商品。”
“至于学术界的争论,”他看向那些充满火药味的文章摘要,露出一丝淡淡的苦笑,“就让他们去争吧。我们没时间参与口水仗。用更多的研究成果、更成功的应用案例来回应,比任何辩论都更有力。”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索恩准将的信上,语气变得柔和而坚定:“而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回家。处理好帝都必要的合作框架,我们就返回晨曦之星。那里才是我们一切努力的起点和归宿。名声、争论、诱惑……都是过眼云烟。把家园建设好,让跟随我们的人过得更好,用我们的知识和力量守护那片土地,才是我们真正要走的‘符文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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