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绿萼已转身引路:“跟我们来吧,穿过前面的‘回魂林’就是冰泉眼。不过那里的灵植更奇特,它们会模仿闯入者最在意的人的气息,小哥哥可千万别被迷惑了。”
李仲跟上她们的脚步,玄冰龙从袖中探出头,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冰骨藤。有了令牌加持,那些藤蔓果然温顺了许多,叶片轻轻垂下,像是在行礼。他边走边问道:“幻境林的灵植为何如此特别?既能伤人,又能净化浊气,还能模仿气息?”
青禾笑道:“因为这里的灵植都是用还魂草的根须培育的呀。当年李玄谷主种下还魂草后,它的根须在地下蔓延,滋养了整个幻境林,所以这里的草木都带着一丝还魂草的特性——既能伤人,也能救人,还能记住接触过的气息。”
李仲心中一动,低头看向脚下的土地。灵觉中,地下果然有无数细微的灵力丝线在流动,与还魂草的气息同源,像是一张巨大的生命网络,将整个幻境林连接在一起。他终于明白父亲为何说还魂草是“火种”——它不仅能救人,更能孕育生机,这才是药圣谷真正的根基。
穿过一片挂满白色花朵的树林,前方的瘴气突然变得稀薄,空气中飘着浓郁的药香。绿萼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片雾气缭绕的谷地:“那里就是回魂林了,小心些,别被灵植的气息引偏了方向。”
李仲刚踏入谷地,就听到身后传来凤璃的声音:“七爷,等等我!”
他浑身一僵,这声音与幻境林外听到的截然不同,不仅带着凤璃独有的娇憨,还混着锁魂玉中灵识的波动,仿佛她真的站在身后。李仲猛地回头,却见一个穿着红衣的少女站在雾中,左臂的伤口正在流血,正是凤璃消失前的模样。
“七爷,你是不是忘了答应过要带我去看药圣谷的花海?”少女眼眶微红,一步步向他走来,“你说过只要拿到还魂草,就再也不分开的...”
袖中的玄冰龙发出一声警告的低鸣,龙瞳盯着少女的脚下——那里的青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显然被某种力量侵蚀着。李仲握紧手中的令牌,令牌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你不是凤璃,她的灵识在锁魂玉里,不会有这么重的死气。”
“嘻嘻嘻。”少女突然笑了起来,身形在雾中扭曲,化作一株开满红色花朵的灌木,花朵的形状正是凤璃的脸,“居然被你识破了,不愧是还魂草选中的人。”
李仲心中后怕,这回魂林的灵植竟能模仿到这种地步,连锁魂玉的灵识波动都能模拟。他正想继续前行,前方的雾气中又出现了父亲的身影,穿着青布长衫,手里拿着那本古卷,眼神温和如昔。
“仲儿,你做得很好。”父亲的声音带着赞许,“不过还魂草的力量太过霸道,你若无法完全掌控,不如将它交给药圣谷保管,这样既能保护你,也能守护灵界,两全其美。”
李仲的脚步下意识地停住了。这正是他内心深处的担忧——还魂草的力量确实超出了他的掌控,父亲的提议看似是最好的选择。但他看着父亲手中的古卷,突然发现卷首的“守心”二字有些模糊,而真正的古卷上,这两个字是用父亲的精血写就,永不褪色。
“你也不是我父亲。”李仲的声音带着坚定,“我父亲教会我的,从来不是逃避,而是担当。”
父亲的身影在雾中散去,化作一株高大的古树,树干上的纹路扭曲成“贪婪”二字。李仲不再停留,握紧令牌快步穿过回魂林,身后的草木气息再未传来任何干扰——他知道,自己已经通过了幻境林的最后考验。
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碧绿的泉眼出现在谷地中央。泉水泛着冰蓝色的光芒,水面上漂浮着无数冰晶,冰晶中映出淡淡的灵气光晕,正是青禾所说的冰泉眼。泉眼边,木青正蹲在一个石灶前熬药,石灶上的陶罐冒着热气,药香与泉眼的清凉气息交织在一起,令人心旷神怡。
“李仲哥哥!”木青看到他,立刻放下手中的药杵,“你可算来了,凤璃姑娘的妹妹就差还魂草做药引了!”
泉眼旁的石床上,凤璃的妹妹正安静地躺着,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眉心的蛊纹已淡成几乎看不见的印记。锁魂玉被放在她的胸口,玉中的光点与泉眼的光芒相互呼应,显然冰泉水正在滋养她的灵识。
“她怎么样了?”李仲走上前,掏出装着还魂草叶片的木盒。
绿萼为他递过一个玉碗:“蛊毒已经压制住了,但伤及的本源需要还魂草来补。你取半片叶子碾碎,混入这碗冰泉水,给她服下即可。”
李仲依言照做,将碾碎的还魂草叶片混入冰泉水。水碗中立刻泛起淡绿色的光晕,光晕顺着女孩的咽喉流入体内,她眉心的最后一丝蛊纹彻底消失,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太好了!”木青拍着手笑道,“这样她再过三日就能醒过来了!”
李仲将剩下的半片还魂草收好,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他看向冰泉眼,泉水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光,灵觉中传来熟悉的灵力波动,竟与父亲古卷上的聚灵珠图案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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