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的喧嚣和庆祝的狂欢总有散场的时候。毕业的日子一天天近了。
布卢明顿的家里,晚饭桌上的气氛却有点压抑。
“麻省理工(MIT)的录取通知书已经到了,这是多少人挤破头都够不着的机会。”李建国放下筷子,声音平稳,但带着不容反驳的力道,“你的物理和数学天赋,不应该浪费在球场上去追一个皮球。那是吃青春饭的,不稳定。科学和知识才是永恒的根基。”他把一份MIT的宣传材料推到餐桌对面的李特面前。
“建国,孩子刚拿了州冠军,这是高兴的事。”苏梅轻声打着圆场,给李特夹了块他爱吃的糖醋排骨,“特特,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妈妈知道你在篮球上下了多少功夫。”
“哥当然要去打NBA!”李雪嘴里塞满了饭,含糊不清地嚷嚷,“就像乔丹那样!多酷啊!”
李特默默地吃着饭,没吭声。他的书桌上,一边是MIT的录取信,另一边,则躺着几封来自NCAA一级联盟大学的邀请函。印第安纳大学的邀请最是火热,本地英雄荣归故里的戏码谁都爱看。普渡大学、北卡这些篮球名校也抛来了橄榄枝。这些邀请,意味着一条完全不同的路,布满荆棘,但也可能通向星光大道。
一边是老爸铺好的、清晰明亮的学术阳关道,直通顶尖学府和受人尊敬的安稳未来。另一边是自己心里头真正热爱的、坑坑洼洼的职业篮球独木桥,刚刚因为那一记绝杀和球探本子上的那个圈,透出了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光。
他抬起头,目光从老爸严肃而期盼的脸上,移到老妈温柔却藏不住忧虑的眼中,最后落在妹妹那毫无保留、闪着星星眼的崇拜表情上。他的未来,就像个已经抛出去的骰子,正在半空中滴溜溜地打转,还没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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