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金佛为中心,两种截然不同的规则景象,如同破碎的镜面般,同时呈现、交织、碰撞!
一边,是佛国净土的虚影——天花乱坠,地涌金莲,梵唱阵阵,无数菩萨、罗汉的虚影浮现,散发着大慈悲、大智慧的柔和光芒。
另一边,是灭佛地狱的实景——青黑火焰焚天,煞气兵士咆哮,经卷化为飞灰,僧侣身化金傀泥塑,充斥着毁灭、暴戾与绝望。
而谢昭,就站在这两种规则景象的交界处,那佛耳之前!
在秽刃刺入规则奇点的瞬间,他感受到了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的、精纯而古老的信息流与能量流,顺着秽刃,反向冲刷进他的身体、他的灵魂!
这不是攻击,这是……规则的“真相”!是这“佛国”规则时空,从诞生到即将毁灭,所蕴含的全部规则信息、结构密码、能量回路!
他并非主动“吞噬”,而是在完成“佛耳藏经”这个悖论仪式的过程中,由于他作为执行者,自身规则与目标规则产生了最深层次的纠缠与对抗,导致他被动地、强制性地开始读取、理解、乃至……短暂地“承载” 了这一方规则时空的部分核心本源!
一种明悟,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意识:
所谓“吞噬规则”,并非简单的能量吸收。而是理解其结构,洞悉其逻辑,瓦解其秩序,然后……以自身的规则体系,将其“覆盖”、“重组”、“纳入掌控”!
他现在做的,就是第一步——理解与洞悉!
在这股信息洪流的冲击下,他体内那柄刚刚成型的暗红秽刃,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其内部强行达成的平衡瞬间被打破!金谷秽气、建康言刃、邙山兵煞……所有被糅合进去的规则碎片,在这更古老、更宏大的“佛愿”规则信息的冲刷下,开始剧烈反应,有的被进一步侵蚀、异化,有的则仿佛找到了某种“养分”,开始贪婪地吸收、同化那些破碎的佛愿规则信息!
尤其是那邙山兵煞,它对“毁灭”与“战争”概念的亲和性,让它对“灭佛”这一暴力规则侧写,表现出了极强的吞噬欲望!谢昭能清晰地“感觉”到,兵煞正在主动地从那冲刷而来的信息流中,剥离、捕捉属于“毁灭佛国”的那部分规则结构,试图将其融入自身!
而那股试图“净化”他的精纯佛愿力量,则在抵抗这种吞噬,同时也在与他体内那微弱的、源自早课的佛愿力量产生共鸣,试图稳住他的心神,避免他被兵煞的吞噬欲望彻底控制。
混乱!极致的混乱在他体内上演!
但在这混乱中,一种全新的、危险的掌控感,也开始萌芽。他仿佛一个初学者,笨拙地、却又本能地,开始尝试去“引导”这种吞噬,去“选择”哪些规则信息可以被兵煞吸收,哪些需要以佛愿力量进行隔绝……
也就在他初步触及“吞噬规则”奥秘的这一刻——
“佛耳藏经”的仪式,完成了。
那卷《心经》所化的纯净愿力,如同最后一滴甘露,彻底融入了金佛耳内的规则奇点。
奇点猛地收缩,然后……归寂。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整个规则时空的震颤,却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金佛眼中流淌的血泪,戛然而止。
它那庞大的身躯,从被秽刃刺入的耳朵开始,出现了第一道清晰的、贯穿整体的裂痕!
裂痕迅速蔓延,如同蛛网,布满了整个佛身!
“不——!” 寇谦之发出绝望的嘶吼,他感觉到,自己赖以存在的“灭佛”规则根基,正在随着这尊核心象征物的裂开而动摇!
慧明住持那纯金的左眼,光芒瞬间黯淡,仿佛失去了力量源泉。而他那只悲悯的右眼,则彻底闭上,嘴角泛起一丝解脱的微笑,整个人的气息开始飞速消散,那半金半肉的躯体,如同风化的沙雕,开始寸寸崩解。
“薪火…已传…归寂…是福……”
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道意念。
紧接着——
咔嚓……轰!!!
那尊承载了无尽悲愿与规则之力的金佛,连同整个大雄宝殿,乃至整个寺庙规则时空,在谢昭的眼前,在寇谦之绝望的注视下,在无数规则乱流的奔涌中——
彻底……崩碎!化为无数规则的光屑,如同逆向的流星雨,冲向昏黄的、仿佛也在破碎的天空!
谢昭站在崩塌的规则中心,手持光芒黯淡、裂纹遍布的秽刃,感受着体内仍在激烈冲突、却又隐隐指向某个新方向的混乱力量,看着眼前这归于虚无的终末景象。
他知道,“佛耳藏智·薪火归寂”。
隐藏通关,达成了。
但吞噬规则的序幕,才刚刚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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