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住手!”涣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看看你们在做什么!看看这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洪水没有吞噬我们,饥饿没有击垮我们,我们却要自己人杀自己人吗?!”
烈山脸上带着血痕,喘着粗气吼道:“首领!是他们泽畔部欺人太甚!抢我们的地!”
黑水立刻反驳:“胡说!是你们东山族蛮不讲理!”
“够了!”涣打断他们,石钺顿地,发出沉闷的响声,“这片坡地,归属议事会自有公断!但你们,为了一块地,就举起武器对准自己的族人?让鲜血流淌在好不容易重建的家园?这就是你们想要的?”
他走到一个倒在地上的东山族青年身边,蹲下身,检查他的伤势,又走到一个呻吟的泽畔部中年人身旁,同样查看。他的动作缓慢而沉重,每一个举动都牵动着在场所有人的心。
“他,”涣指着东山族青年,“他的父亲,在洪水时,是被泽畔部的兄弟从树上救下来的。”
“他,”涣又指向泽畔部中年人,“他的女儿,发烧时,是用东山族贡献的草药救活的。”
涣站起身,目光痛心疾首:“你们忘了洪水中的相互扶持了吗?忘了饥饿时的同锅吃饭了吗?这流淌的鲜血,对得起那些死里逃生的经历吗?对得起我们共同立下的誓言吗?”
一番话,如同冷水浇头,让许多被怒火冲昏头脑的人渐渐清醒过来。看着地上的鲜血和伤员,看着首领沉痛的眼神,一些人开始感到后怕和羞愧,手中的武器缓缓垂下。
但烈山和黑水,以及他们身边最核心的几个伙伴,眼中的仇恨却并未完全消散。世代的积怨,亲人的血债,并非几句道理就能轻易化解。他们死死盯着对方,胸膛剧烈起伏。
涣看着他们,知道心结未解。强行压制,只能换来暂时的平静,暗火依旧会在地下燃烧,等待下一次爆发。
他必须从根本上化解这流血的积怨。
一个大胆而决绝的方案,在他心中迅速成形。
几天后,在所有伤者都得到妥善救治后,涣在宗庙广场召开了全部落大会。
他站在高台上,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尤其在烈山、黑水等人脸上停留片刻。
“东南坡地之事,血染沃土,令人痛心!”涣的声音清晰而沉重,“此事,非一地之争,乃旧日恩怨未消所致!强压,只能止一时之血;唯有彻底化解,方能保长久太平!”
他深吸一口气,宣布了那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决定:
“经首领议事会决议,并征得部分族人同意,现决定——”
“由烈山、黑水,及其直系亲属、以及自愿跟随的东山族、泽畔部部分族人,组成新的开拓队伍!”
“部落将提供给你们足够的工具、种子和初期口粮。”
“你们,将远离现在的聚居地,沿大河向下游方向,前往三日路程外的那片我们之前勘探过的、水草丰美的河谷,建立新的定居点!(去逖出)”
广场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个决定惊呆了。
让这两个矛盾最深的群体,一起离开,去远方开拓?
这无异于将内部的矛盾,引导向外部未知的挑战。
烈山和黑水也愣住了,他们没想到首领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为什么是我们?”烈山忍不住喊道。
“这不公平!”黑水也瓮声瓮气地反对。
“因为你们的恩怨最深!”涣直言不讳,“让你们继续留在聚居地,今日即便压下冲突,明日也可能因别的由头再起纷争!鲜血可能再次流淌!唯有让你们离开这片浸染着旧怨的土地,在全新的、需要共同开拓才能生存的环境中,你们才有可能放下过去的仇恨,学会真正的共存!”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这不是流放!这是赋予你们开拓的使命!那片河谷,将是我们部落未来的延伸!你们不是去逃避,而是去创造!在那里,没有泽畔部,也没有东山族,只有需要相依为命才能活下去的开拓者!”
“这是唯一能彻底涣散你们之间流血仇恨的方法!”涣的声音斩钉截铁,“远离熟悉的纷争之地,方能出离伤害,获得新生!(去逖出,则新生无咎)”
烈山和黑水沉默了。他们看着高台上目光坚定的首领,又互相看了一眼,眼神复杂。他们明白,这或许是解决他们之间死结的唯一途径。留在原地,仇恨只会像毒藤一样越缠越紧。而去往未知的远方,虽然充满艰辛,却也可能……是一线生机。
在部落资源的支持和涣的强力推动下,这支特殊的开拓队伍,最终还是出发了。
临行前,涣亲自为他们送行。
“记住,”他对烈山和黑水说,“你们携带的,不是彼此的仇恨,而是部落的希望。前方的困难很多,唯有协作,方能生存。”
队伍带着复杂的情绪,踏上了远离聚居地的路途(去逖出)。
最初的艰难可想而知。两个家族的成员在迁徙路上依旧互相提防,摩擦不断。但正如涣所预料的,当他们真正面对陌生的环境、凶猛的野兽、繁重的开拓劳动时,生存的压力压倒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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