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是越下越大了,苏蘅跟着人群往高坡跑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咔嚓”的一声。呀,那是后山的老松树断了。
她回头的那一刹那,就瞧见浑浊的泥水裹挟着碎石,从山坳里一下子涌了出来。那泥水一下子就冲垮了张三家的篱笆,还把王婶晒在门口的竹匾给卷走了。
“小柱子!”突然有人尖声叫了起来。苏蘅就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十岁的小孤儿正死死扒着河岸的石头呢,洪水都已经漫到他的腰间了,可他怀里还紧紧抱着个缺了口的陶碗。那可是他娘留给他的最后一样东西啊。
“快松手!”苏蘅朝着那边冲了过去,泥水里的碎石扎得她脚底生疼生疼的。
小柱子抬起头看向她,脸上湿漉漉的,也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带着哭腔说道:“蘅姐姐,碗……我娘的碗……”
洪水轰隆隆地响着,那声音太大了,把他的话都给盖住了。
苏蘅能听到岸边芦苇在哀号:“根要断啦!根要断啦!”脚下的泥土也在叫着:“撑不住喽,撑不住喽!”她紧紧咬着牙,指尖一下子就热起来了,那热流就像火山爆发似的往外冒呢。 河岸上的藤蔓一下子就开始疯长起来,粗的藤蔓一下子就缠到了小柱子的腰上,那些细的呢,就缠住了陶碗的缺口,然后拼了命地往岸上拽。
“抓稳喽!”她大声喊着,可是这声音在暴雨里一下子就被撕得七零八落的。藤蔓勒得她的虎口生疼,可她哪敢松手啊,一点都不敢松。
小柱子的哭声和洪水的咆哮声混在一起,在她耳边就像炸开了一样。而且啊,更远的地方,山体滑坡的声音正越来越近,就像有个大怪兽在慢慢靠近似的。
藤蔓上的倒刺扎进了苏蘅的手掌心,可她都感觉不到疼呢。这时候啊,她所有的感觉都被洪水的轰鸣声给抓住了。
小柱子的陶碗在泥水里撞得砰砰响,芦苇根须断裂的清脆声音和山体滑坡那种闷闷的雷声混在一起,还有她身体里的那股热流,正顺着指尖往藤蔓里钻呢,就好像要把她整个人都给烧透了一样。
“拉!拉!”她的喉咙里发出那种破碎的吼声,指甲都深深掐进手掌心里了,那藤蔓还真就顺着她的想法又疯长了三寸,缠住小柱子腰腹的那一段突然就绷得直直的,就像铁索一样。
小柱子被一下子从水里拽出来的时候,那陶碗“当啷”就砸在了岸边。他一下子扑到苏蘅怀里,满身的泥水全蹭到苏蘅身上了,可他就像一块烧得通红的炭似的,烫得苏蘅眼眶直发酸。
“蘅姐姐!蘅姐姐!”小柱子哭得都快喘不上气了,手指头紧紧地抓着苏蘅的衣袖,“碗……碗没碎……我娘的碗……”
苏蘅低下头,就瞧见那只缺了口的陶碗正躺在脚边的泥地里呢。碗沿上沾着的泥水被雨水一冲,下面浅青的釉色就露出来了,和小柱子脖子上挂着的那半块陶片正好能对上。
她突然就想起来昨天晚上,小柱子蹲在她屋子前面,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碗的样子,还说“这是我娘最后一次给我盛粥用的碗”。
“没碎呢。”她嗓子有点哑,还笑着,雨水顺着睫毛流到嘴里,咸得让人难受。“你娘的碗,还在呢。”这时候,身后传来有人吸气的声音。
张二叔的旱烟杆掉到地上了,王婶怀里的小孙女也不哭了,那圆溜溜的眼睛就盯着苏蘅的手指尖看呢。
苏蘅的指尖上好像有一层若有若无的青光,就像是沾了碾碎的草汁似的。
李猎户握着扁担的手直发抖,扁担尖插到泥里,溅起来的泥水落到苏大娘的油布上。
苏大娘张了张嘴,本来想骂人呢,结果话就卡在喉咙里了,脸上只剩下一片青白的颜色。
“轰——”最后那声山崩的巨响,把其他所有声音都给盖住了。
苏蘅被小柱子这么一撞,身子趔趄了小半步。
她一抬头,就瞧见泥石流卷着断了的树木和碎石子,“唰”地冲过了村西的晒谷场。
张家那土坯房“哗啦”一下子,半面墙就塌了。
王婶家的竹匾也不知道被冲到哪儿去了,早没了影。
可高坡上那些人呢,就跟被定住了似的,一声尖叫都没有,眼睛直勾勾地就盯着她。
“小蘅……”张二叔哆哆嗦嗦地把手伸出来,可又立马缩了回去,“你……你真的能听到花草讲话啊?”这时候苏蘅才感觉到疼。她手掌心里的血珠子,混着雨水就往下流呢,滴在小柱子后背的补丁上,那血晕开就像一朵暗红色的小花。
她舔了舔干巴巴裂了皮的嘴唇,突然就想起三天前被族人赶到土地庙的时候,苏大娘往她怀里扔冷馍馍的那个动作。
又想起昨天夜里,饿得怎么也睡不着觉的时候,墙根那儿的野菊花悄悄把花苞顶破了,好让她摘了去泡水喝。
原来啊,那些她以前以为的“凑巧”的事儿,都是花草在回应她呢。
“能啊。”她就迎着所有人的目光,直直地站着,雨水从头发梢上流下来,滴在锁骨那儿,“它们说山要塌了,说小柱子在喊救命,还说……说咱们得赶紧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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