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宫的岁月里,妺喜时常思念家乡。夏桀为博她欢心,下令按照有施氏部落的样式修建了一处园林,种植东夷地区的作物,甚至找来有施氏的工匠制作器具。考古工作者在二里头遗址发现了一些具有东夷文化特征的陶器,可能就是这一历史背景的实物见证。每当月圆之夜,妺喜会登上倾宫的高台,遥望东方,吟唱故乡的歌谣,那孤独的身影成为宫廷中一道别样的风景。
夏桀对妺喜的过度宠爱,引发了朝廷内外的普遍不满。大臣关龙逄是夏代着名的贤臣,他看到夏桀日益荒淫无道,百姓困苦不堪,便手持黄图(记载祖先功绩的地图)进宫劝谏:“古之人君,身行礼义,爱民节财,故国安而身寿。今君用财若无穷,杀人若恐弗胜,亡无日矣!” 夏桀闻言大怒,下令将关龙逄处死,这一事件成为夏朝政治由衰转亡的标志性事件。
夏桀的暴政远不止于此。为满足宫廷的奢华需求,他下令在全国范围内增收赋税,百姓负担日益沉重。《尚书?汤誓》记载了当时百姓的怨声:“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 意思是说:“这个太阳(指夏桀)什么时候才会灭亡?我们宁愿与你同归于尽!” 这句话生动反映了夏末百姓对夏桀统治的绝望。
为镇压各地的反抗,夏桀发明了残酷的刑罚 “炮烙”。据《史记?殷本纪》记载,炮烙是 “以铜为柱,操炭其下,令罪人行其上,辄堕炭中,妲己笑,彼则喜之”。虽然这段记载是关于商纣王和妲己的,但不少学者认为这可能是后世对夏桀暴政的附会。考古发现的夏代刑具,证明当时确实存在严酷的刑罚制度,这也成为夏朝失去民心的重要原因。
在这样的政治环境下,妺喜的处境变得日益微妙。一些大臣将夏朝的衰败归咎于她,认为是她迷惑君王、耗费民力。《列女传?孽嬖传》中就明确指责:“妺喜者,夏桀之妃也。桀伐有施,有施女以妺喜,送之,桀大说,迷惑,乱行。” 这种将亡国责任推给女性的叙事模式,成为中国古代史学的常见现象,后世的妲己、褒姒等女性都遭遇了类似的评价。
实际上,妺喜在宫廷中曾多次试图缓和夏桀的暴政。据《吴越春秋》记载,妺喜曾向夏桀推荐有才能的士人,希望能改善朝政,但这些建议大多被夏桀拒绝。当她看到百姓因苛捐杂税而流离失所时,曾偷偷命人打开宫廷粮仓接济灾民,此事被夏桀发现后,虽未惩罚妺喜,却严惩了执行命令的宫女。这些细节表明,妺喜并非完全如史书所描绘的那样 “祸国殃民”,她在个人情感与政治良知之间进行着艰难的挣扎。
随着夏桀的统治日益残暴,各地诸侯纷纷离心离德。商部落首领成汤趁机崛起,他 “宽而仁,惠而信”,积极拉拢不满夏朝统治的诸侯和部落。成汤曾派使者伊尹前往夏都斟鄩观察形势,伊尹在夏都停留期间,与妺喜建立了秘密联系。这段历史在《竹书纪年》中有简略记载:“伊尹奔夏,三年,复归于亳。” 虽然没有明确提及妺喜,但后世文献《鬼谷子》中提到:“伊尹五就桀,五就汤,必听其谋。” 暗示伊尹在夏期间得到了关键人物的帮助。
妺喜与伊尹的交往,成为历史上的一大谜团。一些学者认为,妺喜因不满夏桀的暴政,主动向伊尹提供了夏朝的政治军事情报,成为商汤灭夏的内应;另一些学者则认为,这是后世为抹黑妺喜而编造的故事。无论真相如何,这段隐秘的联系为即将到来的王朝更替埋下了伏笔。
公元前 1600 年左右,商汤认为灭夏的时机已经成熟。他在景亳(今河南商丘北)召开诸侯大会,发表了着名的《汤誓》,历数夏桀的罪状:“夏王率遏众力,率割夏邑,有众率怠弗协,曰:‘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夏德若兹,今朕必往。” 这次会盟确立了商汤作为诸侯盟主的地位,一支反夏联军正式组建起来。
夏桀得知商汤起兵的消息后,起初并未重视。他认为商部落实力弱小,不足为惧,依然沉浸在与妺喜的享乐之中。直到商军逼近夏都斟鄩,夏桀才仓促组织军队抵抗。双方在鸣条(今山西运城安邑镇北)展开决战,史称 “鸣条之战”。
关于鸣条之战的过程,《墨子?非攻下》有详细记载:“汤奉桀众以克有夏,属诸侯于薄,荐章天命,通于四方,而天下诸侯莫敢不宾服。” 战斗开始前,天降大雨,夏军将士本就不愿为夏桀卖命,在大雨中更是士气低落。商军则士气高昂,奋勇作战,夏军很快溃败。夏桀见大势已去,带着妺喜和少量亲信登上战车,向东南方向逃窜。
夏桀和妺喜的逃亡之路充满艰辛。他们先是逃到昆吾氏部落(今河南许昌一带),但昆吾氏很快被商军灭亡。无奈之下,他们继续向南逃亡,最终抵达南巢(今安徽巢湖一带)。《史记?夏本纪》记载:“桀走鸣条,遂放而死。” 这里的 “放” 指的是流放,夏桀在南巢度过了人生最后的时光,最终病死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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