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缸旁的馕已经凉了,却还带着淡淡的麦香和沙枣香。林悦拿起一块,轻轻掰开,里面的沙枣碎在暮色里泛着暗红的光,甜香依旧。她咬了一口,沙枣的甜混着麦香在舌尖散开,心里突然明白,有些东西比热馕更能长久 —— 就像这共享染缸里的暖意,就像两地加盟商的情谊,能在沙漠里存很久,久到下次开缸时,还能闻到彼此的味道,还能想起这段一起调染剂的时光。
夜风掠过后院时,三只青铜染缸在月光下静静立着,像三个沉默却温暖的守护者。中间那只染缸的耳柄上,牛皮日志被风吹得哗哗响,最后轻轻停在画着笑脸的那页,仿佛在回味那些温馨的瞬间。远处的驼铃声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夜色里,染坊的灯却还亮着,像一颗落在沙漠里的星星,照亮着那些等待被填满的空白标签,也照亮着即将被写出的新故事 —— 关于染剂,关于情谊,关于快发永远不变的初心。
林悦将最后一块馕收好,转身走进染坊内室。墙上悬挂的染布在穿堂风里轻轻晃动,靛蓝与绛紫交织的纹路如同流动的星河。她的目光扫过墙角那台老式电子秤,秤盘上还沾着几粒藏红花碎屑,忽然想起三天前南疆加盟商阿依努尔攥着染方时的模样 —— 这位皮肤黝黑的维吾尔族姑娘,把泛黄的家传秘方拍在操作台上时,指尖还沾着新鲜的石榴汁。
林经理,试试这个配比。 阿依努尔将捣成泥状的茜草和核桃皮推过来,金铃耳环随着动作叮当作响,我奶奶说,真正的好染料会呼吸,要让它在月光下醒整夜。
此刻月光正透过雕花窗棂,在操作台洒下细碎的银斑。林悦伸手触碰染缸边缘,残留的余温从指尖传来。这次南北技术融合的实验看似圆满结束,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些在染液里沉浮的棉布,那些经过七十二道工序才呈现的渐变色,总让她想起上周质检报告里那个刺眼的数据 —— 新批次的植物染料,在紫外线测试中褪色率超出标准线 0.3%。
一声,染坊木门被推开。技术员小王抱着一摞文件闯进来,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林姐!总部刚发来加急邮件,东南亚那边的订单出问题了!客户说我们的靛蓝面料遇水会...... 他突然刹住话头,注意到林悦指尖捏着的褪色布料。
林悦将布料铺在台灯下,那些本该浓郁的蓝色正在发生微妙变化。边缘处泛起诡异的灰白,像被潮水侵蚀的海岸线。三天前阿依努尔神秘兮兮说的那句话突然在耳畔回响:有些染料会说谎,特别是在太阳最毒的时候。
把南疆寄来的原始染料样本全部送检。 林悦迅速戴上橡胶手套,联系阿依努尔,就说...... 就说我们需要她明天立刻到实验室。 她的目光扫过墙上的世界地图,曼谷、迪拜、喀什的位置被红线圈成三角,宛如悬在染坊上空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深夜的染坊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中。林悦独自守在显微镜前,载玻片上的茜草细胞在蓝光下泛着幽绿。电脑屏幕突然弹出新消息,是阿依努尔发来的语音:林经理,我连夜带了新东西过来。记住,千万别碰老染缸里的第三层沉淀......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刺耳的急刹车声。林悦冲到窗前,看见一辆蒙着帆布的皮卡停在染坊门口,月光下,阿依努尔正从车厢里小心翼翼搬出个缠着红绸的陶罐。陶罐表面用金线绣着神秘的图腾,在夜色中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这是? 林悦话音未落,阿依努尔已经抱着陶罐冲进实验室。她的长袍沾满尘土,额发被汗水粘在脸上,平日明亮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古法固色剂,我奶奶临终前才告诉我的秘密。但是...... 她压低声音,使用它的代价,是要在月圆之夜献祭......
实验室的白炽灯突然开始闪烁。林悦感觉后颈发凉,转头看见操作台的电子秤正在自动归零,显示屏上的数字像被无形的手操控,不断跳动变化。那些白天还安静躺在试剂瓶里的苏木粉,此刻竟在玻璃瓶中缓缓流动,仿佛有了生命。
听我说! 阿依努尔抓住林悦的手腕,当年我爷爷就是因为用了这个,才突然...... 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警报声打断。实验室所有仪器同时发出刺耳的蜂鸣,染缸监控画面开始剧烈晃动,三个染缸的温度曲线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攀升。
林悦冲向中央染缸,隔着防爆玻璃,她看见原本清澈的染液正在变成血红色。那些本该沉底的靛蓝颗粒突然上浮,在染液表面聚合成诡异的人脸形状。耳柄上的牛皮日志无风自动,快速翻到空白页,钢笔从笔筒里飞出,在纸上留下歪歪扭扭的字迹:他们回来了。
阿依努尔突然跪倒在地,用维吾尔语急促祈祷。陶罐里的固色剂开始沸腾,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桌角蜿蜒而下,在地面汇成溪流。林悦感觉有冰凉的手指划过后颈,转头却只看见自己映在染缸上的倒影 —— 那双眼睛,什么时候变成了诡异的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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