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洞深不见底,透出幽蓝的光,冷冽得仿佛能冻结视线,那是我们所处的困境。
红裙女人代表着生命与危险,那是小满最喜欢的颜色。
画完这些,我停顿了一下,在红裙女人的脚边,用笔锋狠狠地划下了一道倾斜的、突兀的短线——那动作让指尖微微发麻,像是在刻下一道诅咒。
在我和顾昭亭一起受训时,这道斜线有特殊的含义——“此地环境已被污染,警惕陷阱”。
我将素描本摊开,就放在桌子最显眼的位置,然后迅速躺回床上,盖好被子,调整呼吸,装作筋疲力尽地睡着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门被轻轻推开。
我能感觉到光线的变化——那惨白的灯光斜切进来,像一把冷刀落在眼皮上。
我能闻到老吴身上那股陈旧的烟草味,混合着汗渍和铁锈的气息,缓慢地弥漫在空气中。
他没有发出声音,脚步很轻,鞋底与地面摩擦的“沙”声几乎被心跳掩盖。
我透过睫毛的缝隙,看到他径直走向桌子,拿起了那本素描本。
他的视线在画上停留了很久,最终,定格在我画下的那道斜线上。
我看到他的眉头再次紧紧皱起,比中午时更甚,额角的皱纹像被无形的手攥紧。
他似乎在思索这道线的含义。
是小满无意识的涂鸦,还是……别的什么?
他没有拿走本子,而是轻轻地放回了原处,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赌对了。
他开始怀疑了。
他不确定这“污染”是来自我们,还是来自他们内部。
这颗怀疑的种子,就是我撬动这个牢笼的第一个支点。
傍晚时分,老吴送来晚餐。
我主动叫住他。
“吴先生,”我用一种带着点急切和期盼的语气说,“中午的测试……我好像没做好。我后来仔细回想,那些声音好像是有规律的。您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老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外,随即转为一种欣然的赞许。
他大概认为,是我不甘于“平庸”,正在努力向他们“靠拢”。
“很好。有上进心,是好事。”他点头同意了。
这一次,我没有等他主动敲击。
在同样的静坐中,当那熟悉的震动再次传来时,我几乎是立刻就在脑海里复刻了那个节奏。
测试结束,我拿起笔,在新的白纸上,清晰地画下:三个并排的短杠,一个稍长的横线,然后空开一段距离,再画上两个短杠。
三短,一长,两短。
我将纸递给他。
他接过纸,低头看了一眼,眼神骤然亮了!
那是一种发现稀有珍宝的光芒,带着贪婪和兴奋,瞳孔在灯光下缩成两点锐利的星火。
“你……你‘开窍’了!”他声音沙哑,却透着激动,手指不自觉地颤抖着,几乎捏不住那张纸。
我低下头,做出羞涩又略带自豪的样子,嘴角却在阴影里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我不是开窍了。我是学会了你们的暗语,老吴。
深夜,我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白天的试探像一盘精密的棋局,每一步都踩在刀刃上,而现在,我需要等待对手的回应。
寂静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不是平常那种随意、拖沓的脚步。这声音轻微,却极有节奏。
笃,笃,笃。三下轻微的鞋跟落地声,像钟摆敲在心上。
接着是一下稍重的——笃——鞋底压实地面的闷响,带着仪式感。
然后是长久的停顿,我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填补这段空白,大约五秒。
最后,又是两下轻巧的落地声。笃,笃。
我的瞳孔在黑暗中猛然收缩。
是那个节拍!
和敲击测试的节奏一模一样!
这不是测试信号,这是巡逻的暗号!
他们用这种脚步声来确认彼此的身份,来维持这座监牢的秩序。
老吴,并不是唯一的守卫。
我立刻翻身,背对着门口,用右手的大拇指指甲,在身下的木质床板上,一下一下地刻下了这个序列。
三短,一长,停顿,两短。
指尖传来木刺扎入皮肤的微痛,但我没有停。
我必须记住它,记住每一个细节。
顾昭亭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进行敌后侦察演练时,他对我说的:“晚照,记住,任何过度依赖仪式的敌人,都藏着致命的弱点。当他们用固定的暗号和节奏来代替真正的警惕时,破绽就在那不断重复的规律里。”
规律……重复……
我闭上眼睛,一遍遍在脑中回放着那段脚步声。
从周一到周二,我听到了无数次。
这个节奏就是他们的护身符,也是他们的催命符。
昭亭哥,如果你要来,如果你能找到这里。千万,千万别走正门。
走那第三下短音和第一下长音之后,停顿的五秒。
那是他们仪式里唯一的空白,是警惕心最松懈的瞬间,是这座固若金汤的堡垒上,唯一会呼吸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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