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急着还。” 沐春连忙道,“周兄既借给你,定是信任你。只是…… 你别误会他的意思,他素来心善,有时候呆头呆脑的,见人有难就帮,未必有别的心思。”
夏雨柔脸颊微热,却不辩解:“公子放心,小女明白。”
沐春见她不接茬,正想再说,夏忠进来:“小姐,您要的东西都在这儿。”
夏雨柔接过,快速翻了几页,对夏忠道:“备马,去盐仓 —— 赵佥事堵了这许久,也该给个说法了。”
沐春立刻起身:“我与你同去!盐仓鱼龙混杂,我带了护卫能护你周全。再说,核查驿路本就该看盐路通不通,若是盐路断了军饷出了差错,家父没法向禄国公交代。”
不等夏雨柔拒绝,她已抓了马鞭快步出门。夏雨柔无奈,只好跟上。出府门时,见沐春的两个护卫牵着马候着,都是精壮汉子。一行人往盐仓去时雨势已经逐渐变小,风裹着盐仓特有的咸腥气扑过来,路边芦苇被吹得沙沙响。沐春骑在马上,不时回头看夏雨柔,见她缓辔而行,脚踝似有不便,心里竟生出几分愧疚,可一想到周廷玉把匕首鞘给了她,又立刻硬起心肠。她放慢速度与夏雨柔并行:“夏小姐,你与周兄在真武山,除了暗河脱险,还有别的事吗?我听府里人说,你们在石窟里待了一夜,可有这事?”
夏雨柔侧头看她,见她眼神闪烁,便知是试探:“石窟里还有铁冠道人张中与无为教圣女唐赛儿,并非只有我与周公子。公子若是好奇,日后亲自问他便是。”
沐春被噎了一下,只好换话题:“周兄最不喜人多嘈杂,当年在叙州泛舟,他都要选僻静码头。此次成都备考,他定找了安静住处,你可知他住在哪儿?”
“周公子并未提及,小女不知。” 夏雨柔语气平淡,不愿再谈周廷玉。
沐春没了话头,只好策马往前,不再吭声。
盐仓外早已围满了人,赵佥事穿青袍站在仓门前指手画脚,李三槐穿绸缎长衫在旁得意。见夏雨柔来,赵佥事沉下脸:“夏小姐,李掌柜告你家私贩官盐、亏空课税,为给尚书大人留清白,本官已命人查仓!”
夏雨柔翻身下马,走到他面前:“赵大人可有证据?盐仓官盐皆按朝廷定额运抵,每笔出入都有账册,大人若不信,尽可查验。”
“账册?” 李三槐上前一步,阴阳怪气,“谁晓得你家的账册是不是伪造的?去年腊月借你的五十石官盐,至今未还,莫不是早掺了私盐卖了?”
“李掌柜这话差矣。” 夏雨柔从袖中取出折叠整齐的字据,递到赵佥事面前,“这是去年腊月你借盐的字据,明写‘开春以官价抵还’,还有泸州府衙印信为证。如今你赖账反诬,不知是何道理?”
赵佥事接过字据,脸色微变。李三槐慌了:“表舅,这字据是假的!我根本没借过盐 ——”
“是不是假的,问府衙便知。” 夏雨柔打断他,又取出另一张文书,“今年正月,你儿子娶亲,以夏家名义向知府借银两百两,至今未还。知府借贷文书在此,赵大人若不信,可派人去府衙核实。”
赵佥事脸色彻底白了。他没想到夏雨柔握了这么多把柄,真闹到知府那里,别说整垮夏家,自己都要被牵连。李三槐更慌,上前想抢文书,却被沐春拦住。
沐春按住腰间弯刀,眼神凌厉:“李掌柜,光天化日抢官府文书,莫非想抗法?”
赵佥事见沐春衣着华贵,身后有护卫,知其来历不凡,忙赔笑:“这位公子是?”
“平西侯沐晟之子,沐昀。” 沐春下巴微抬,语气倨傲,“家父与周必贤将军在安南浴血平乱,此次核查滇黔驿路。赵大人仅凭李掌柜一面之词扣盐引、封盐仓,若是影响了剿匪大军的供给,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这话戳中了赵佥事的软肋。滇黔军饷三成靠川南盐税,若是盐路断了,军饷出了差错,他十个脑袋也不够周必贤砍。赵佥事连忙摆手:“误会!都是误会!是本官查案心切,未查清便贸然行事 —— 夏小姐,盐引还你,官仓解封,你看如何?”
夏雨柔接过盐引:“赵大人既知是误会,便该还夏家清白。李掌柜诬陷良善,按律该治罪,还请大人秉公处理。”
这赵佥事哪敢不从,立刻命人拿下李三槐,押回按察使衙门。沐春佩服夏雨柔的胆识,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夏雨柔对夏忠道:“通知犍为、宜宾商号,明日可来运盐。再让人核一遍盐仓账册,别再出岔子。”
“是,小姐!”
夏雨柔安排妥当,转头对沐春道:“公子今日帮了夏家,小女该谢。只是天色不早,雨又未停,不如先回府歇息,改日再设宴答谢?”
沐春见她态度依旧疏离,只好点头:“也好。明日泸州城外有枇杷会,今年枇杷格外甜,靠近泸州至黔西北的驿路,夏小姐若有空,不如一同去?”
夏雨柔想了想,明日要去城外庄子查新收的粮米,顺路看驿路也好,便应道:“好,明日辰时,我在府外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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