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随性考题,暗藏机锋。既考急智,亦观志趣。刘基略一沉吟,目光扫过竹筷,已有计较,开口吟道:“一对湘江玉并看,二妃曾洒泪痕斑。”
这两句,以湘妃竹典故起兴,文雅却带文人式伤感孱弱。朱元璋闻言,眉头微皱,脸上掠过失望,似觉刘基也不过是吟风弄月书生。侍立一旁的周起杰,心提到了嗓子眼。
然刘基语音微顿,声调提高,续出后两句:“汉家四百年天下,尽在张良一借间!”
后两句出,风云突变!诗意陡然从儿女情长,拔高到帝王霸业!他将普通竹筷,比作张良为刘邦谋划天下时借用的筷子(“借箸代筹”),暗示自己亦有张良那般辅佐明君、运筹帷幄、奠定数百年基业的雄心能力!
朱元璋先是一怔,随即猛拍案而起,眼中爆出光彩!放声大笑,声震屋瓦:“好!好一个‘汉家四百年天下,尽在张良一借间’!先生果然大才!咱差点看走了眼!哈哈,相见恨晚,真相见恨晚啊!” 他快步走到刘基前,紧握其手,态度瞬间热络诚恳。
周起杰一旁,悬心落下,胸中涌起对师父无尽敬佩。这电光石火间的应变,化平凡为神奇,直抒胸臆的胆魄,堪称绝妙!他亲眼见证师父如何凭急智与学养,一举征服雄猜之主。朱元璋当场便表示委以重任,参赞军机。刘基仕明之路,由此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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