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本官记得,今日当值的狱卒并非你!” 开济厉声喝问,脚步不停。
那“狱卒”脸色剧变,眼中凶光一闪,竟猛地将手中食盘连同那碗毒汤狠狠砸向牢门!同时身体向后急退,手中已多了一把淬毒的匕首,直刺挡在身前的一名守卫!
“拿下!” 开济怒喝!
差役们一拥而上!那刺客身手异常矫健,匕首翻飞,瞬间刺倒两人,竟试图夺路而逃!然而刑部大牢甬道狭窄,差役人数众多,更有高手混在其中。一番短暂而激烈的搏杀后,刺客被数柄钢刀架住脖颈,死死按在地上,口中兀自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开济走到近前,看也不看那刺客,目光落在地上碎裂的碗和泼洒一地的菜汤上。汤汁泼溅处,青石地面竟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冒出缕缕刺鼻的青烟!
“好胆!竟敢在刑部天牢行此灭口之事!” 开济须发皆张,怒不可遏,“给本官撬开他的嘴!看看是谁指使!”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牢门上那个小小的送饭口,里面是杨铿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杨铿!你的‘主子’,要你死无对证!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杨铿瘫软在墙角,看着地上那冒着青烟的毒汤,再看向门外被死死按住、如同困兽的刺客,最后对上开济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彻底抛弃的绝望彻底击垮了他。他猛地扑到牢门边,双手死死抓住铁栏,嘶声力竭地哭嚎起来:“我说!我全说!是胡惟庸!是他指使!那些信!那些信都是真的!他答应我割据黔地!他要造反!他要造反啊——!” 凄厉的哭嚎声在死寂的牢狱甬道中回荡,如同厉鬼的哀鸣。
开济眼中寒光爆射,猛地转身:“速将口供录下!加派人手,十二个时辰看守此牢!一只苍蝇也不准飞进去!本官即刻入宫面圣!”
夜色已深,南京城丞相府深处一间门窗紧闭、焚着昂贵龙涎香的暖阁内,气氛却如同冰窖。胡惟庸独自一人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脸色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异常阴沉。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张刚刚由心腹冒死送来的、只有寥寥数字的密报纸条。纸条上的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手心刺痛,更烫得他心胆俱裂!
沉陵失手!杨铿未死!已入诏狱!开济亲审!
完了!
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胡惟庸!沉陵的杀手是他最后的希望,竟然也失败了!杨铿落入了开济那个油盐不进、只认死理的老顽固手里!更可怕的是,雷猛押送的那些要命的“铁证”,此刻必然也随着杨铿一起,落入了开济,甚至……皇帝的手中!
就在这时,暖阁的门被猛地推开!他的心腹管家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如鬼,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相……相爷!不……不好了!刑部……刑部尚书开济,带着大队人马,还有……还有那个押解杨铿的雷猛,抱着一个铁匣子……闯……闯宫去了!说是……有惊天逆案,要……要面圣直陈!”
“噗——!” 胡惟庸只觉得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他强行压下,但眼前已是一阵发黑。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破灭!开济带着杨铿和铁证闯宫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胡惟庸的死期到了!意味着他苦心经营多年的权势大厦,将在顷刻间土崩瓦解!意味着……诛九族!
“啊——!” 极度的恐惧、愤怒、不甘和绝望,如同毒火般瞬间焚毁了胡惟庸最后一丝理智!他猛地从太师椅上跳了起来,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不似人声的嘶吼!他双眼赤红,如同滴血,死死盯着自己右手大拇指上那枚温润通透、价值连城的羊脂白玉扳指——这是他权势巅峰的象征!
“砰!!!”
一声脆响!
胡惟庸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那枚象征着无上权柄的玉扳指砸向坚硬如铁的花梨木桌角!
玉屑纷飞!
晶莹的碎片如同他破碎的野心和即将到来的命运,四散迸溅!他死死盯着那堆碎片,胸膛剧烈起伏,喉结滚动,发出嗬嗬的怪响,眼中只剩下被逼入绝境的疯狂和毁灭一切的怨毒!完了!一切都完了!
初春的阳光,终于艰难地穿透了连日的阴云,黔西北小龙塘老宅带着久违的暖意,温柔地洒落在老宅后园。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解冻的清新气息和新芽破土的淡淡芬芳。那株矗立在锁龙井畔、虬枝盘曲的星杓古槐,枝头已悄然萌发出点点嫩绿,在阳光下闪烁着生机勃勃的光泽。
井口边,一只体型硕大、毛色金黄间杂着黑色条纹的猛虎——斑奴,正懒洋洋地趴伏在温热的青石井台上,巨大的头颅枕着前爪,半眯着琥珀色的眼睛,喉咙里发出惬意的、低沉的呼噜声。阳光洒在它光滑的皮毛上,泛起一层柔和的金光。这只被奢香收养、与孩子们一同长大的异兽,似乎对这口古老的锁龙井有着特殊的亲近感,总喜欢趴在井口,仿佛在聆听着井底深处那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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