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挠挠头,脸颊通红,有点尴尬,随即视线放在了床边的汤药上,赶紧说道:“喝药,喝药。”
少年刚将汤药端起来,有很快放下去,自言自语道:“不能空腹吃药,得给你弄点儿东西垫垫肚子。”随即赶忙小跑出去,将之前买的馒头拿了进来,“叶姑娘,有馒头,你吃吗?”
叶淑点点头,苏阙便将馒头递给她,但很快明白现在她动不了,就赶紧将馒头送到嘴边,少女咬了一口,缓缓咀嚼。
等到一个馒头吃完之后,少年又端了一碗温水,小心扶起少女,轻轻喂给少女。
这个动作,少女脸颊绯红,少年则是一板一眼,只顾着喂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等到叶淑吃得差不多了之后,苏阙这才端起一旁的汤药,送到叶淑嘴边。
但苏阙却是想到什么东西,先将汤药搁置在一边,对叶淑说:“等一下。”
随即小跑道后厨,翻箱倒柜,很快重新回到床边,少年咧嘴一笑,张开手掌,里面躺着几颗糖果,少年笑容真诚,说道:“叶姑娘,这汤药比较苦,吃糖吧。”
叶淑微微勾起嘴角,随后轻轻颔首,随后两人相互扶持,将汤药喝了下去。
苏阙将少女缓缓平放床上,剩余糖果则是放在床边,说道:“叶姑娘,这个汤药每天要喝好几次,家里糖不多,省着吃。”
叶淑微微颔首,突然感觉这个少年很会照顾人,而且好像把自己当小孩儿了。
而少年可看不懂少女的意思,只是继续说道:“不过没关系,以叶姑娘你的身体底子,想要痊愈肯定不会多久,只要安静静养,再过两天,应该就可以下地行走了,再过几天我就可以给你的伤口拆线,七八天之后,就可以痊愈了。”
说了这么多,少年便站在原地抠手指,他感觉自己词穷了,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此时少女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隔壁好像来客人了。”
苏阙微微一愣,随后点点头说道:“啊,对,隔壁沈姨家里来了两个客人,是曾经出去打拼的子侄。”
叶姑娘微微颔首。少年则是试探性问道:“怎么了嘛?”
叶淑皱眉说道:“那两个人在外面的话,是很厉害的,尤其是那个老人,不过在小镇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
苏阙微微讶异,说道:“叶姑娘怎么知道那位是个老人。”
叶姑娘尴尬一笑,说道:“我们外乡人有些别的法门,能够凭借呼吸和脚步判断出一些信息。”
苏阙听到这话,不由得竖起大拇指。
“厉害!”
少女咧嘴一笑,说道:“走江湖的小把戏而已。”
苏阙微微颔首。
随后两人便没什么话说了,只能很尴尬地对视。
苏阙看着少女用那双碧色美眸看着自己,少年挠挠头,想了想说道:“明天就要过年了,姑娘就留下来吧,我们这儿没什么好东西,主要人多,有喜气吗。”
少女咧嘴一笑,说道:“好的。”
“然后……”苏阙想了想,“姑娘好好休息吧,我去准备午饭。”
少女点点头,说道:“谢谢。”
少年咧嘴一笑,没有回答,转身出了房间。
隔壁屋内,饭菜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美貌妇人身影忙碌,在灶台与饭桌间来回穿梭。柴誉几次想搭把手,都被沈筱幽轻轻按回凳子上。
“你坐着,”妇人嗔怪道,眼角却满是笑意,“这些年在外头肯定没吃上几顿好的,让娘来。”
柴誉拗不过,只得乖乖坐着,目光却一直追随着母亲的身影。
不多时,几样家常小菜便被端上了桌。沈筱幽擦了擦手,目光落到侍立一旁、仿佛融入阴影中的高瘦老人身上,温和笑道:“董先生,一起过来吃些吧。”
董书齐像是被烫了一下,慌忙躬身,几乎要跪下去,声音带着惯有的惶恐:“折煞老奴了!娘娘、殿下面前,哪有奴才的座位?奴才站着就好,站着就好……”
沈筱幽上前虚扶了一下,语气坚持:“这里没什么娘娘殿下,只有我母子二人和一位家中老友。一路辛苦您照顾誉儿,一顿便饭,何必拘礼?”
柴誉此时也站起身,来到母亲身边,温声道:“董爷爷,娘亲说的是。这里不是宫里,没那么多规矩。您也劳累一天了,盛碗饭,一起吃吧。”
董书齐抬头飞快地看了殿下一眼,见他眼神恳切,这才喏喏应了声:“谢…谢娘娘、殿下恩典。”却仍是不敢同桌,只自顾自快步走进厨房,盛了满满一碗白米饭,远远地挨着凳子边角坐下,埋着头,飞快地扒拉着饭粒,仿佛这样就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沈筱幽看着,轻轻叹了口气,不再强求。她拉着柴誉坐下,不停地给他碗里夹菜,目光贪婪地描摹着儿子的轮廓,嘴里念叨着:“瘦了,也高了……多吃点,这都是你小时候爱吃的。”
柴誉笑着应和,将母亲夹的菜一一吃下。饭桌上弥漫着一种温馨却略带伤感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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