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道蓝光贯天彻地,与铅云漩涡融为一体。整个冰火眼谷地,瞬间化为蓝白交织的光之海洋。空气在尖啸,地面在崩裂,无数冰晶被无形的力量卷上半空,形成狂暴的冰雪龙卷。
巨鼎中的黑水彻底沸腾,化作一道粗大的黑色水柱冲天而起,与九道蓝光纠缠融合,颜色渐变为一种深邃、令人心悸的暗紫!
朝鲜国师立于祭台中央,双臂大张,骨匕指向林惊澜,声音在风暴中扭曲放大:“紫阳传人!至阳之魂!献于寒龙,助其挣脱枷锁,重临世间!”
林惊澜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吸力自那暗紫光柱中传来,并非作用于身体,而是直透神魂!仿佛有一只无形巨手,要将他的魂魄从躯壳中硬生生扯出!他闷哼一声,紫阳真气本能地全力运转,体表金芒大盛,死死护住灵台清明。
“保护王爷!”随行士卒虽不知具体凶险,但见林惊澜面色痛苦,纷纷怒吼着扑向祭台,意图斩杀国师。
然而尚未靠近,便被那暗紫光柱散逸的余波扫中。数名士卒如遭重击,倒飞出去,落地时已浑身覆盖紫黑色冰晶,气息全无!
“不要靠近光柱!”林惊澜嘶声喝道,“结阵固守!用火阳草!”
剩余士卒迅速以林惊澜为中心结成圆阵,将剩余火阳草叶尽数取出,有的含入口中,有的贴在额头、心口。赤红光芒在阵中流转,勉强抵御着那无孔不入的阴寒吸力。
高坡上,努尔哈赤狂笑:“国师神威!林惊澜,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他挥手下令,“全军压上,剿灭余孽!”
女真兵潮水般涌来。但此刻谷地中能量暴走,寒流乱窜,寻常士卒难以立足,冲锋速度大减,且不时有人被突然爆发的冰刺或寒流卷走,死伤惨重。饶是如此,绝对的数量优势仍让林惊澜小队陷入重围。
冷霜在冰台上看得分明。见谷地中心光柱冲天,林惊澜等人被围,她毫不犹豫下令:“所有人,火箭准备,目标——女真后阵!放!”
留守冰台的三十余人将剩余火箭尽数射出。火箭虽难以射至谷地中心,却落入女真后阵,引发新的混乱。同时,冷霜亲自带领十名好手,沿冰台边缘绳降而下,从侧翼袭扰女真兵马,试图为林惊澜分担压力。
然而杯水车薪。
祭台上,朝鲜国师见林惊澜竟能抵抗魂魄抽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转为更深的贪婪:“好精纯的紫阳真气!不愧是林家嫡传!但……还不够!”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骨匕上。骨匕瞬间化作暗红,他反手一刺,竟刺入自己心口!
“以吾之寿,换龙之怒!”国师面容肉眼可见地枯槁下去,但那暗紫光柱却骤然膨胀一倍!光柱中心,隐约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布满冰鳞的模糊头颅虚影!那虚影张开巨口,发出无声却直抵灵魂的咆哮!
林惊澜如遭雷击,七窍同时渗出鲜血!护体金芒剧烈波动,神魂如被万载玄冰冻结,思维都开始迟滞。
就在此时,怀中所藏的那枚残存冰魄玄珠,忽然传来一阵奇异悸动。并非寒意,而是一种清冽的、如泉水般的凉意,透入心扉,竟让他几近冻结的神魂为之一清!
“玄珠……”林惊澜福至心灵,不顾剧痛,强行催动所剩无几的紫阳真气,注入怀中玄珠!
深蓝色的玄珠骤然亮起!虽远不及那九根青铜柱上碎片的光芒炽烈,却纯净、稳定,散发出一种亘古的冰寒与安宁之意。玄珠之光与林惊澜的紫阳真气交融,竟化作一道淡金色的、温暖的光晕,将他和周围数名核心士卒笼罩。
光晕范围虽小,却似暴风雨中的一叶孤舟,牢牢抵御着暗紫光柱的侵蚀与吸力!
朝鲜国师面色一变:“冰魄玄珠?!你竟有完整的一颗?!不可能!九珠已碎其八……”
他话音未落,谷地上空,异变再生!
“妖道!休得猖狂!”一声清叱穿透风雪!
只见东南方向,三道人影如流星般掠至!正是秦般若、陈芷兰、韩灵儿!她们竟在最后关头赶到!
秦般若一马当先,玄阴真气化为滔天白浪,直扑祭台!她身后,陈芷兰双手捧着一尊小巧的玉鼎,鼎中三枚“九阳辟寒丹”赤红如火,药气蒸腾,竟暂时驱散了方圆数十丈内的阴寒!韩灵儿则双手连弹,无数银针如雨,专射那些维持阵法的朝鲜僧侣!
“师姐!丹药!”冷霜见状大喜。
秦般若身形如电,已至祭台边缘,一掌拍向朝鲜国师:“玄阴掌·冰封千里!”
国师不得不回身应对,骨匕与秦般若玉掌相交,爆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与能量乱流!两人瞬间战作一团,真气碰撞,冰屑四溅。
陈芷兰则直奔林惊澜,将玉鼎塞入他手中:“王爷!速服丹药!以紫阳真气化开,可短暂融合玄珠之力,或能反制寒龙!”
林惊澜毫不犹豫,取出一枚九阳辟寒丹吞下。丹药入腹,化作一股炽热洪流,与他残存的紫阳真气、怀中玄珠的清冽之力猛烈碰撞、交融!一股前所未有的、既至阳又至寒、既暴烈又宁静的奇异力量,在他体内爆发!
他长啸一声,声震四野!周身金蓝二色光芒交织,竟暂时逼退了暗紫光柱的笼罩!
他目光如电,锁定那九根青铜柱。柱顶,玄珠碎片所化的蓝光液体仍在滴落。而中央巨鼎中的暗紫光柱,源头便是这些液体与黑水的融合!
“破坏铜柱!切断光柱源头!”林惊澜厉喝,强忍经脉撕裂般的剧痛,纵身扑向最近的一根青铜柱!
“保护神柱!”努尔哈赤怒吼。大批女真精锐舍命拦截。
谷地中,陷入最惨烈的混战。
秦般若与朝鲜国师在高台激斗,真气纵横,冰火乱舞。
冷霜率冰台守军与部分女真兵绞杀在一起。
林惊澜带领残余士卒,在韩灵儿银针与陈芷兰药鼎的辅助下,拼死冲击青铜柱。
而天空中的暗紫光柱,因国师被秦般若牵制,威力略有减弱,但其中那冰龙头颅虚影却越发清晰,巨口张开,仿佛下一刻便要彻底凝实,降临世间!
距离子时三刻,还有最后半柱香。
寒龙之影,已睁开了冰冷的眼眸,俯瞰着脚下蝼蚁般的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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