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御霆转头看向两人，眼中没有半分敷衍，只有郑重的颔首：“我明白。一月之内，我不仅要给北疆的百姓一个交代，更要让诗音平安来这草原，再看一次北疆的日出。”
夜色渐渐浓了，北疆的风裹着刺骨的寒意掠过草原，穿过牧民的帐篷缝隙，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谁在低声啜泣。钟离御霆安排亲兵帮牧民清点羊群、修补被禁军踩坏的围栏，狄凛纱则看向身侧的燕烈川，轻声道：“伤口刚包扎好，别站在风口，跟我去帐篷里喝碗热汤。”
“是，主人。”燕烈川立刻应声，目光始终落在狄凛纱的侧影上，寸步不离地跟着她走向帐篷。路过拴马桩时，他还下意识地伸手，替狄凛纱理了理被风吹乱的披风下摆，动作轻得像触碰易碎的琉璃。
钟离御霆靠在马身一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马鞍上的纹路，目光望向京城的方向。星辰已在墨色的天幕上亮起，一颗颗闪烁着微光，像极了诗音在京城庭院里，踮着脚指给他看的那些星子——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却隔着万水千山的距离。
他不知道这场风波何时才能平息，不知道京中的妻子今夜是否能睡个安稳觉，更不知道苏丞相能否及时送来消息。但他清楚，有燕烈川护着狄凛纱，有狄凛纱守着草原百姓，有自己在，就绝不能让战火在这片草原上燃起，绝不能让诗音的等待变成一场泡影。
远处，几声狼嚎突然划破夜空，凄厉而悠长，在寂静的草原上格外清晰。钟离御霆猛地握紧腰间的剑柄，冰冷的金属触感从掌心传来，带着熟悉的力量，让他纷乱的心绪瞬间安定。
一月之限如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而他，必须在剑落之前，为北疆的百姓、为京中的诗音，闯一条破局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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