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轩浑身发凉,寒意从骨髓里往外渗。袖中的玉簪硌得指尖生疼,几乎要嵌进肉里。他从没想过,那道让他羞愤又无措的圣旨,竟是母亲以强势姿态求来的“救命符”。
幼时母亲护着他躲过家宅暗箭时的果决,诗音浅笑时眼底的温柔,钟离御庭与他并肩作战、笑称“你我是兄弟”的背影……无数画面在脑海中交织,心口像被钝刀反复切割,疼得他喘不过气,只能扶着案几勉强支撑。
“所以……您早就知道我喜欢诗音?”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从通红到黯淡,像燃尽的烛火。
北辰婳看着他,眼眶虽泛红,却硬是将眼泪逼了回去,语气依旧强势:“你是我生的,你那点心思能瞒得过谁?书房里画着她弹琴的画,见完她就对着窗外发呆——这些我都知道!”她上前一步,眼神死死盯着他,没有半分退让,“我把话撂这,这旨是我求的,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给我一句准话!”
就在这时,厅外传来下人惊慌失措的通报声,带着明显的颤音:“侯爷!钟离将军和柳夫人到府门外了!说是听闻圣旨之事,特意来见您!”
慕容轩浑身一震,袖中的玉簪几乎要硌进肉里,掌心传来一阵刺痛——想来是玉簪边缘划破了皮肤。他既盼着见诗音,想立刻告诉她自己的心意;又怕见她,怕她看穿自己眼底的喜欢,更怕她以为自己是盼着这道圣旨的小人。
北辰婳的脸色瞬间凝重,指尖猛地攥住慕容轩的胳膊,力道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她凑到他耳边,声音又冷又急:“现在就接旨!柳诗音既然跟着钟离御庭来了,必然也接了陛下的旨意,她都没说不,你敢说半个不字?”
话音刚落,厅门再次被推开。陈敬安端着胜券在握的模样走进来,目光扫过慕容轩泛红的眼眶和紧攥的袖口,嘴角笑意更深,缓缓将圣旨递上前:“侯爷,柳夫人来了,您接了旨,也好当面说清心意,不是吗?”
慕容轩望着那道明黄,又想起即将踏入府门的两人,袖中掌心的刺痛与心口的钝痛交织。那枚被摩挲了两年的玉簪,仿佛在这一刻真的被捏碎了棱角,连同他藏了两年的心思,一起碎成了无法拼凑的尘埃。
他抬眼望向厅门,仿佛已看见诗音穿着素色衣裙站在那里,眼底满是疑惑与不安。而他,却不知该以何种姿态,去见自己藏了两年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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