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警报事件的余波,如同暴雨后潮湿的空气,弥漫在顾家大宅,久久不散。表面上看,一切恢复了秩序:破损的暗门被临时加固并加了更隐蔽的电子锁,那个区域成了新的禁区,有保镖轮流值守。顾廷琛对外(包括对顾安玥)的解释是,那只是一个废弃多年的储藏室,年代久远的安全系统因元宝的误入而故障,现已修复。
但知情者心知肚明。顾廷琛连夜带人仔细检查了密室和那个金属箱子,确认箱子本身的安全封印完好无损,并未被触发或开启,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然而,元宝能撞开暗门、触发警报,本身就说明这套古老的物理防护系统存在漏洞,这让他后背发凉。箱子里东西的重要性,远超常人想象。
他对元宝的感情更加复杂了。这条蠢狗,一次次挑战他的底线,又一次次歪打正着地揭示隐患。训斥和惩罚似乎对它效果有限(毕竟脑子就那么大),但它的价值又确实无可替代。
于是,元宝的训练课程再次迎来“优化升级”。重点从之前尝试性的“能量外放”(放电)彻底转向了“超敏感知追踪”和“绝对服从指令”。顾廷琛的逻辑很简单:既然这傻狗的攻击性难以控制且破坏力惊悚,不如将它的天赋优势发挥到极致——当一个活的、超级灵敏的、且必须听话的“生物探测器”。
训练场里,新布置了更复杂的模拟环境。不再是简单的信号源定位,而是加入了气味追踪、能量残留分析、甚至模拟“潜入者”的动态捕捉。
“元宝,嗅。”顾廷琛拿着一块沾有特定(无害)化学试剂的手帕,让元宝记住味道。
元宝耸动着鼻子,认真记下:“汪!”(味道A,记下了!)
顾廷琛将手帕交给保镖,保镖迅速离开,在训练场迷宫般的障碍物中穿梭、隐藏。
“找出来。”顾廷琛下令。
元宝立刻像箭一样冲出去,鼻子贴着地面,时而疾跑,时而停顿仔细分辨,很快就在一个模拟通风管道后面找到了那个保镖,兴奋地吠叫。
这是基础科目,元宝完成得不错,奖励一块小肉干。
进阶科目就难多了。顾廷琛会同时释放多种干扰气味和能量信号,甚至模拟爆炸后的混乱场景,让元宝在复杂环境下寻找特定的“目标物”(比如一个带有微弱特殊能量标记的小金属片)。
元宝经常被浓烈的烟雾(模拟)、刺耳的噪音和各种乱七八糟的味道搞得晕头转向,像只没头苍蝇。有时好不容易找到目标,却因为过于兴奋,一口把金属片吞了下去(以为是新型零食),导致训练中断,被顾廷琛黑着脸拎去催吐。
“吐出来!那是训练道具,不是吃的!”顾廷琛的声音冷得能冻僵空气。
元宝被掐着脖子,干呕着吐出湿漉漉的金属片,委屈巴巴:“呜……”(看起来亮晶晶的,好像很好吃嘛……)
最让元宝头疼的是“绝对服从指令”训练。顾廷琛要求它在任何情况下,听到特定指令(如“静止”、“回来”、“禁止”)必须立刻停止当前动作,哪怕面前是它最爱的、滚动的肉干!
这对于一条天性活泼、对食物充满热情的狗来说,简直是反狗性的折磨!
一次训练中,顾廷琛将一块香气扑鼻的顶级牛排放在一个自动小车上,让小车在元宝面前缓慢移动。
“元宝,禁止!”顾廷琛下令。
元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块油滋滋的牛排,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爪子焦躁地刨着地,全身的肌肉都在呐喊着“冲上去!咬住它!”。
理智(主要是对电击的恐惧)和本能进行着激烈的搏斗。
小车越来越远,牛排的香气似乎在嘲笑它。
最终,食欲战胜了恐惧!元宝“嗷”一嗓子,挣脱了理智的束缚,像脱缰的野狗般冲向牛排!
结果可想而知,项圈传来熟悉的刺痛,它一头撞在突然升起的透明防护栏上,眼冒金星,牛排也没吃到。
“意志力薄弱!重来!”顾廷琛毫不留情。
元宝趴在地上,生无可恋。狗生艰难,为什么要让一条狗面对如此残酷的抉择?
唐雪看着元宝被训得蔫头耷脑,心疼却又无法干涉。她知道大哥是为了元宝好,也是为了顾家的安全。她只能在训练间隙,偷偷给元宝加餐,摸摸它的头安慰它:“元宝加油,学会了你就能更好地保护大家了。”虽然她怀疑元宝理解的“保护”可能等于“找到更多好吃的”。
而顾安玥,则对元宝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关心。她时不时会“偶遇”唐雪遛狗,然后温柔地蹲下身,试图抚摸元宝。
“元宝,最近训练很辛苦吧?看你这小可怜的样子。”她手里有时会拿着特制的、没有调味的鸡肉干,“来,姐姐给你点好吃的,补充体力。”
元宝对顾安玥始终保有一丝警惕,尤其是她身上的香水味总会干扰它鼻子的判断。它通常会犹豫地看着鸡肉干,又看看唐雪,得到唐雪默许后,才会快速叼走,然后立刻躲到唐雪身后吃掉,绝不与顾安玥有多余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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