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福临山后山的聚灵阵旧址已聚起三人身影。晨雾像一层薄纱，裹着阵眼周边的青石，石面上沾的细碎露珠透着微凉，指尖一碰便簌簌滚落，在石缝里积成小小的水洼。林砚捧着引气玉站在阵中央，玉身的金芒在晨雾中晕开淡淡的光圈，他指尖反复拂过玉面，能清晰感受到残魂印记传来的微弱震颤 —— 那震颤比昨夜书房时轻了许多，却像一根细丝线，轻轻牵着他的注意力，不敢有半分松懈。阵纹旁的杂草还挂着露水，风一吹便轻轻晃，草叶上的水珠落在阵纹上，竟被淡淡的灵气弹开，足见灵脉的敏感。
“聚灵阵是福临山灵脉的核心，若被魔气侵扰，不仅宗门炼丹、修炼的灵力供应会乱，山下清溪镇的井水、庄稼都会受影响。” 玄机子从袖中取出一个暗红色锦盒，盒面绣着褪色的云纹，打开时，一块巴掌大的石头静静躺在其中，石头泛着温润的青辉，石面布满细密的纹路，像极了宗门典籍里画的灵脉走势，“这是丹房压箱底的上古灵脉石，还是我师父传下来的。埋在主阵眼下方，能像定海神针一样稳住灵脉根基，减少魔气从地底渗透的可能。” 他指尖轻轻摩挲着石面，青辉在他掌心流转，带着一股沉淀了千年的厚重感。
林砚点头，俯身将主阵眼中央的旧青石移开。石下是一个半尺深的凹槽，槽底隐约能看到丝丝缕缕的灵气在流动，像极细的银线，带着山间松针与泥土混合的清新。他小心地将引气玉嵌入凹槽，玉身刚接触槽底，金芒便骤然亮了几分，与槽底的灵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圈淡金色的光晕。光晕扩散时，阵眼周边的晨雾竟被轻轻推开，露出更清晰的阵纹 —— 那些刻在青石上的纹路，因常年灵气滋养，边缘已泛着淡淡的莹光。“引气玉的净化力能过滤灵脉中的微弱魔气，嵌入主阵眼后，相当于给聚灵阵加了一层滤网，连灵气里的杂质都能滤掉。” 林砚说着，指尖凝聚灵力，顺着阵纹缓缓注入，每一道阵纹亮起时，都与引气玉的金芒呼应，像无数条光带缠绕在阵眼周围，将整个凹槽紧紧裹住，连风都透不进去。
苏清欢则提着一个朱漆木盒，蹲在阵眼周边的八个副阵位前。盒中整齐叠放着黄色符纸，每张符纸上都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符文，边角还沾着一点松烟墨的痕迹 —— 那是她昨夜在书房熬了半宿改良的灵脉防护符，比寻常符纸多了三道 “锁灵纹”，画符时特意掺了灵泉水，能增强对魔气的抵御。她取出一张符纸，指尖蘸取少量灵泉水，轻轻点在符心，符纸瞬间亮起淡绿色的光，光纹顺着符文游走，像活过来的藤蔓。“灵脉防护符阵要与主阵眼的引气玉呼应，形成八面防护网，这样即便有魔气从山间飘来，也能先被符阵挡住，再经引气玉净化，不会直接侵入灵脉。” 她一边说，一边将符纸贴在副阵位的青石上，符纸刚贴稳，绿色光纹便顺着阵纹蔓延，与主阵眼的金芒连接，形成一个半透明的光罩，将整个聚灵阵笼罩其中，光罩表面还能看到细小的光粒子在流动。
玄机子站在阵边，看着两人动作，眼中露出赞许。待林砚将灵力注满主阵纹，他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上古灵脉石放入引气玉下方的凹槽。石头刚接触槽底，青辉便与金芒交织在一起，顺着灵脉纹路向下蔓延，像一股清泉缓缓注入土壤。原本有些浮动的灵气瞬间平稳下来，连引气玉的震颤都弱了几分，阵眼周边的杂草竟也挺直了些，像是吸足了纯净的灵气。“灵脉石与引气玉相辅相成，一个稳根基，一个净灵气，再加上清欢的防护符阵，这聚灵阵的防御能力至少能提升三成。” 玄机子说着，抬手对着阵眼注入一道灵力，光罩瞬间变得更凝实，表面甚至泛起细密的光纹，像一层透明的铠甲，用指尖碰一下，还能感受到轻微的反弹力。
升级后的聚灵阵很快显露出效果。不过半柱香时间，阵眼周边的灵气便变得格外纯净，吸入时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与之前偶尔夹杂的、类似灰尘的微弱浊气截然不同。林砚试着释放一道灵力与阵眼呼应，金芒反馈回的触感格外清晰，没有丝毫滞涩，连他丹田处的灵力都跟着顺畅了几分；苏清欢则取出一张测试符纸 —— 这是她特意制作的 “魔气感应符”，只要有魔气靠近便会变红，此刻靠近阵眼时，符纸只泛起淡白的光，边缘还带着一丝与防护符阵呼应的绿色，“这说明阵内已无明显魔气，符阵的防护起效了。若有魔气靠近，防护符阵会先亮起红光预警，引气玉的金芒也会随之震颤，我们在清霄阁都能察觉到。” 她收起符纸，指尖轻轻碰了碰阵眼的光罩，触感温润，像触到一层流动的灵气，还能隐约感受到光罩下灵脉的跳动。
接下来的几日，林砚每日辰时都会来阵眼巡查。他提着一盏竹编灯笼，灯笼里的烛火被防风罩护着，不会被山风吹灭。蹲在主阵眼旁时，他总会先将指尖在灵泉水里蘸一下，待指尖微凉再贴在引气玉上，这样能更清晰地感受玉身的震颤频率。第一日，玉身每炷香震颤三次，每次震颤都带着一丝极淡的凉意；第二日，震颤减到两次，凉意也弱了些；到第五日时，竟只在辰时初震过一次，且震颤的力度极轻，若不将指尖紧紧贴着玉面，几乎察觉不到。“异动频率在降低，说明聚灵阵的加固起作用了。” 林砚在巡查簿上记下数字，笔尖是用狼毫做的，划过纸面时留下清晰的字迹，旁边还特意画了个小小的玉形符号，标注震颤的强度，“但只要还有异动，就说明魔主分体残魂的影响还在，只是被暂时压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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