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渊站在大殿上,百官一个个离开。他没走。刚才那句话说完后,殿里安静了很久。他看着沈知意和秦凤瑶一起走下台阶,背影很直,脚步很稳。他自己却动不了。
他想起小时候母后常说:“太子不用争第一,平平安安就好。”所以他一直躲,躲政事,躲朝会,躲麻烦。可今天不一样。他看到那些大臣低头走开,不是怕他,是服了她们。
他不想再只是一个名字。
钟声早就响了,东宫的小禄子悄悄走过来,小声问:“殿下,回书房吗?”
萧景渊点头。他转身时脚步很重,像是要把每一步踩实。
东宫书房刚点上蜡烛。沈知意和秦凤瑶已经到了。一个坐在桌边整理文书,一个靠窗磨剑。听到脚步声,两人抬头,看见是他,都没说话。
萧景渊走到书案前坐下,手放在桌上,开口说:“我不想每次都要你们替我说话。”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我想学。怎么批折子,怎么听奏报,怎么回应那些人。哪怕慢一点,我也想试试。”
沈知意看他一眼。她见过他懒洋洋吃点心的样子,也见过他半夜翻菜谱的样子。但这一次,他的眼神不一样。
秦凤瑶放下磨刀石,走过来问:“你真想学?不是说着玩?”
“不是。”他说得干脆,“我当这个皇帝,不能只靠你们撑着。”
沈知意笑了下,翻开一本册子:“那从明天开始,每天两个时辰,我们教你。”
“不止。”萧景渊摇头,“现在就开始。就从那份修桥的折子说起。”
沈知意一愣。那份折子是工部送来的,要钱重修江南三州交界的一座桥。她本来打算明天再讲。
她把折子推过去:“你说说,为什么修?”
“桥坏了,百姓过不了河。”萧景渊答,“走路不方便,运粮也难。修了桥,大家就方便了。”
“然后呢?”沈知意又问。
“然后……朝廷出钱就是了。”
沈知意没反驳,让小禄子去拿近三年的地方工程记录。很快,三本厚厚的册子摆在桌上。
她翻开一本:“去年,两淮修桥,预算三千两,最后花了八千两。桥没修完,管事的带着钱跑了。”
又翻另一本:“前年,蜀中建渡口,材料被克扣,用的都是烂木头。汛期一来全冲垮了,死了七个人。”
萧景渊脸色变了。
“好心能办事,但办不好事。”沈知意说,“你想修桥没错,可钱给谁?谁来管?出了事找谁?这些不定下来,钱就白花了。”
萧景渊低头看折子,手指慢慢划过“拨款五千两”那行字。
“那……该怎么办?”他问。
秦凤瑶接过话说:“不如先修一段试试。派信得过的人盯着,材料和进度每月报一次。真能成,再扩大。”
“对。”沈知意点头,“苏家商队走过那条路,熟悉地形,可以让他们参与监理。工部派人,我们也派人。”
萧景渊想了想,在折子背面写了几行字:“准试行,由工部会同苏家商队监理,三个月报一次进度。首期拨款一千两。”
他写完抬头:“这样行吗?”
沈知意接过看了,嘴角微微扬起:“这是你第一份批红,我会交给周詹事送内阁备案。”
萧景渊松了口气,又有点紧张:“他们会笑话我写得太简单吧?”
“不会。”秦凤瑶说,“他们只会说,太子开始管事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周显来了,手里抱着一叠旧档案。
他进来行礼,见太子正在批折子,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老臣听说殿下今日发问,特地带些旧案来,供您参考。”
萧景渊请他坐下。周显不绕弯,直接讲起十年前一场科举舞弊案。
“当时有考生贿赂考官,事情败露后,言官接连上奏,要求严查。可内阁不动,只说‘按例查’。结果查着查着,牵出户部侍郎贪污旧账,反而压下了告状的人。”
“所以……”萧景渊问,“表面是查舞弊,其实是借机整人?”
“正是。”周显点头,“一句话说出来,背后可能有三把刀等着。”
萧景渊听得认真。他以前觉得朝堂就是站班、听奏、点头,现在才知道,每个字都有分量。
“如果你是当年主考官,怎么办?”秦凤瑶突然问。
萧景渊一怔:“我?”
“假设你是。”她说,“你明知有人想借这事闹大,你还敢放榜吗?”
萧景渊皱眉想。他想起母后说过的话——“稳住,别慌”。
“我会先锁住试卷,换阅卷人。”他说,“然后放出风声,说我病了,推迟三天放榜。趁这时间,查清楚谁在背后搞事。”
周显眼睛一亮:“不错!拖字诀用得好,既能避开风头,又能查内鬼。”
沈知意也点头:“你已经有应对的思路了。”
那一晚,萧景渊没回寝宫。他在书房待到深夜,翻看周显带来的旧档案,一页页读那些被埋掉的案子。小禄子端来一碗粥,他吃了几口就放下,继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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