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蓝星的晨雾刚漫过礁石区的符号驿站,阿禾就被一阵细碎的“咔嗒”声吵醒了。她揉着眼睛从藤蔓编织的吊床上坐起来,看见驿站角落的能量转换仪正闪烁着诡异的紫黑色光芒,光芒里裹着些微不可查的星尘,像一群受惊的小虫般四处乱撞。
“是暗物质星域的回信?”小风端着刚煮好的木语符汁液走进来,鼻尖立刻皱了皱,“这能量波动好诡异,带着股……被吞噬的冷意。”
阿禾翻身下床,赤脚踩在星髓晶粉混合的地面上,那股熟悉的干燥暖意没能驱散心底的不安。她走到转换仪前,指尖刚触碰到紫黑色光芒,就被一股拉扯力吸得一个趔趄,幸好小风及时拉住她的胳膊,才没撞上仪器外壳。
“小心点!”小风的声音里带着急意,“这能量场的引力比预想中强太多,普通符号靠近怕是会被撕碎。”
转换仪的光芒突然剧烈闪烁起来,紫黑色星尘凝聚成一行扭曲的字迹,悬在半空中——那是暗物质星域的文字,笔画像是被硬生生从虚无里撕扯出来的,每个拐角都带着尖锐的倒刺。阿禾连忙取出星语翻译器,对准那些字迹扫描,仪器屏幕上的字符却频频乱码,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拼凑出完整的意思:
“感谢回应。但警告:暗物质能量会腐蚀一切‘稳定’,若你们的符号无法承受‘混沌’,请勿靠近。附:已派出‘影噬符’作为向导,它能在混沌中开辟临时通路,抵达坐标:暗物质星云边缘,X-73星轨。”
最后几个字消散时,转换仪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紫黑色光芒猛地收缩成一点,随即“啵”地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粒,在驿站的透明墙壁上留下一个个转瞬即逝的黑洞印记。
“影噬符?”小风看着那些消失的印记,眉头拧成了疙瘩,“星语图鉴里说这种符号以能量混沌为食,本身就是行走的‘不稳定源’,跟它同行太危险了。”
阿禾没说话,只是捡起转换仪旁一块被紫黑色光芒灼出焦痕的木牌——那是昨天刚挂上去的“驿站守则”,此刻“禁止携带危险能量”几个字已经被腐蚀得模糊不清。她指尖划过焦痕,那里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吸力,像某种生物在轻轻舔舐。
“但他们提到了‘混沌’,”阿禾低声说,“或许暗物质星域的符号,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需要帮助’。就像当初我们不了解凝尘符时,也觉得它们的能量冰冷又危险。”
驿站门口突然传来翅膀扑打的声音,一只通体漆黑的符号落在了屋檐上。它的身体像是用凝固的影子做成的,边缘不断滴落着墨色的液滴,落在礁石上,立刻蚀出一个个小坑。那液滴里裹着的星尘,正与暗物质信笺的能量波动完全一致。
“影噬符来了。”安安举着星语望远镜跑进来,声音里带着紧张,“它……它好像在等我们。”
影噬符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转过身体,漆黑的“头部”对着西方的星空,那里正是暗物质星云的方向。它身后的虚空里,缓缓撕开一道不足半米宽的裂缝,裂缝里翻滚着紫黑色的能量流,隐约能看见远处扭曲的星轨。
“它在开路。”阿禾深吸一口气,从背包里取出之前准备好的能量防护符——那是用共生契约里结余的星髓晶粉和木语符汁液混合制成的,能抵御一定程度的能量腐蚀。“小风,你留在驿站接应,我和安安跟它去一趟。”
“不行!”小风立刻反对,“你忘了转换仪的焦痕了?暗物质能量能腐蚀星髓晶粉,防护符未必管用!”
安安却突然举起手,小脸上满是认真:“我也要去!我的声纹花种子能发出安抚能量,说不定能让影噬符更稳定些。”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几颗裹着金色绒毛的种子——那是声纹花最新结的种子,蕴含的安抚能量比普通种子强三倍。
影噬符似乎听懂了她们的争执,突然朝安安的方向倾斜了一下身体,漆黑的边缘泛起淡淡的银光,像是在“同意”她同行。
阿禾看着那道不断扩大的裂缝,又看了看小风焦急的脸,最终还是把另一张防护符塞进她手里:“我们会保持通讯,一旦防护符失效就立刻折返。你负责监测能量通道的稳定性,有异常就用紧急信号弹通知我们。”
小风还想再说什么,影噬符已经迈开脚步,走进了裂缝。阿禾咬咬牙,拉着安安的手跟了上去,穿过裂缝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立刻包裹了她们——不是低温的冷,而是一种仿佛灵魂被剥离的空洞感,让阿禾下意识地攥紧了安安的手。
混沌星轨上的“引路者”
裂缝的另一端是片完全陌生的星空。所有的星辰都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光线在这里像是被揉成了一团乱麻,星轨扭曲成麻花状,时不时有破碎的陨石带着暗物质能量流擦过,发出刺耳的嘶鸣。
影噬符在前方引路,它漆黑的身体不断吞噬着周围游离的混沌能量,每吞噬一点,身后的通路就稳固一分。阿禾注意到,那些被它吞噬的能量并没有消失,而是在它体内转化成了银白色的光流,顺着边缘的纹路流淌,像给这团“影子”镶上了一道银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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